这回是老天让他放弃了吗?
阿凉蒙头苦笑,却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来。他怕惊动了那位好管闲事的大小姐。他蒙脸咧嘴笑着,心头却是阵阵抽痛,比他身上诸多伤口加起来的还要难受。那些伤口虽疼,但他还能忍耐的住,而心头的痛无法躲避漠视,唯有承受下去。
这确是老天让他放弃了,并且是一再的告诫他,不要再去寻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块绢帕是唯一能够维系那份感情的物件。是他千辛万苦从绿桃落崖之处搜寻无数次后得来的东西。失了它,无疑不会再有第二件。也预示着,他终究无法再寻得那个人了。那个人已经真真切切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留下的,自己追寻的只是执着而已。
就连那个与绿桃十分相似的女子,对他也已经背离而去。所以,那份缘已经抛弃了他。
“没事吧?”
太久没有发出声音,也使得李紫玉担心。阿凉数次压抑住胸口的阵痛,用手按压住双眼。即便没有人会看见他,更不会在乎他是否因为感情打击而落泪。但他还是在竭力克制这样的情绪。
“我没事。”阿凉哑了喉咙,顺了顺嗓子,“不过是伤口有些疼。”
“可惜这里太暗也无法给你包扎伤口。”李紫玉毫不怀疑阿凉好心道。
“难道小姐还懂得包扎?”阿凉掩饰住情绪。
“还懂一些。”
“不用麻烦小姐。这些伤该不重,应该都是些皮外伤。否则,我们也走不了这么久。”
这却是句实话。李紫玉暂且安心。但她也不愿就此放弃,她小心碰了碰阿凉说话那处的黑暗,问道:“你还可以走吗?”
“还行。”
“我们再继续找吧?”
“小姐还未放弃?”
“就走到走不动为止吧。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颇为天真的口吻,却又认真的语气,直把阿凉心头一震,竟是将他刚才的阴郁震散。他没想这个柔弱千金还如此坚韧。
“小姐,不必勉强自己。”
“难道要我在这里等死?我可不愿。”李紫玉等不及阿凉回她,自己先站起身来,准备摸索着前行。“若是你走不动,尽可以跟在我身后慢慢走。这回换我带路吧。”
这让阿凉又是一愣,没想李紫玉此时竟如此大胆。
“不过,你那把匕首借我用一下。”
阿凉又将匕首拔了出来。两人在黑暗中互相摸索一阵,碰触到对方的手,再将匕首小心递了过去。李紫玉将匕首紧握手心,真如她所言,拽起了阿凉的胳膊,要他乖乖跟在她的身后去。
“我走的慢,正好你也有伤在身,一样走不快。”
阿凉能明显感觉到李紫玉回头对着他说话,甚至能感觉到她面带微笑,鼓励着他。
“多谢。”阿凉小声道。心中不由得生出更多感激之语,只是他声音极小,就像只对着自己说。
两人继续,摸索着黑暗前行着,只是换了位置。
……
在重重黑暗之外,依旧是暗色。只不过多些星星点点与阴冷的夜风,还有各种复杂狡诈的人心。
还跌坐在地上的正清抬头望着已然变色的萧无意。也唯有她才看得清萧无意的脸色。她知道萧无意一向冷淡疏远,也只有与她相处之后才有所改观。但这会儿,他又还回原来的他了,并且更生出寒意来。正清身上还披着萧无意给他的披风,但那层衣料单薄,也抵挡不住她感受到的惧意。
她一个小女子都能察觉到的异常,那位自小一起生活过的师兄又怎会察觉不到呢?只不过,任天真现在已经被暂时的胜利蒙蔽了头脑,更是背对着萧无意看不见他的冷脸。还继续他的自大言论,故意刺激萧无意。
“师弟,是否相处解决之法?他们在里面可是伸手不见五指呢,走也走不了,唯有困死在里面。”任天真很是得意,“你若是救不出人来,可是对不住师父他老人家啊。”
“你有何资格提师父?”
“我不正用他老人家教我的本领吗?反倒是你对此毫无对策。若是被师父看到,可是要失望了。”
“你更没资格用他的灵术。”
“我没资格?那你就来阻止我啊,何必多废话。”
两人一言一语皆在众人面前上演,人人心焦。但也没一人敢上前。正清更是焦急万分,不光光是为了受困的两人。她更担心的是萧无意。怕萧无意会忍耐不住,做出什么举动。
“你究竟是想怎样?”正清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缓解四周紧张的气氛,但总也不得要领。她一开口,立刻被萧无意喝止。
“你怎么还纵容这个家伙?”这让正清很不明白,但任天真替她解答。
“我师弟是怕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得我不高兴了,会伤及那两人吧。是不是,我的好师弟?”这就是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吗?拿别人的性命想要挟。
“太卑鄙。”正清一时没忍住,先咒骂一声。任天真却是受用的表情,与正清道:“能被神女斥责也是一种荣幸。”
他这副无赖的嘴脸反倒让正清闭了嘴。萧无意冷着脸,继续寻找“锁眼”,却依旧没有结果。
“师兄,你可知为何当年师父会教授你‘隔空藏物’,却不让我使用?”
“你天生聪慧,这灵能之术虽是精妙无比,但对你也不算太难。”
“是啊,其实你所学之时,我只要看过几眼也能学到七八层。”
“萧无意!”任天真突然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