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见苍王,正清从未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仅仅是在一座清雅幽静的花园之中,而非是什么隆重的仪式上。更没有什么磅礴威严,令人震撼之感。说实话,正清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眼前之景与她以往所见所闻的类似故事都有些出入。
而让她更感遗憾的是,苍国非是什么绝色,也非长相威严。不问年龄,单看外表竟是只能算作一个小女孩的可爱模样。什么天子之相,根本不沾边。而她正微笑着看着正清,更添几分俏丽之色。
除此之外,在正清呆愣片刻之后,她还越看越眼熟起来。最后,她把目光又飘向尚若薇,在尚若薇与苍王之间来回扫描几眼之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盛姑娘!”
“神女,盛若兰只做化名。”尚若薇在旁替苍王解释,没想苍王也毫不介意。
“若是神女想如此称呼也没关系。”
“哪敢,哪敢!”
正清头脑还是存着一些清醒的。她见身旁的小四小五早已跪拜下来,唯独自己还直愣愣地。赶紧也要与小四小五一样下拜。但她才要作势,被尚若薇单手稳稳托住,没让她下得半点礼来。
这又让正清不明白了。面见国主即便不跪拜,也该礼貌施礼才对吧。她不觉得自己有何错处。
“神女怎可屈身。”苍王解她疑惑,“虽未受封,也是神女之身,此礼孤确是受不起。”
苍王话毕,确见她身旁的尚若薇面对正清屈身下拜,吓得正清浑身别扭,直跳到一旁去。
“可别对我施这么重的礼,我也受不住啊。”
“等受封过后,正式成为神女,这些可是时常之事,神女不必如此惊慌。”苍王笑得可爱,心里却是看着正清可爱不已。“习惯了也就好了。”
“我向来平等待人,不习惯也不喜欢两人拜来拜去的。这些礼仪能免了去吗?”
“现在尚可,以后恐怕也不是你我能做得主的。”
“此话怎讲?”
“受封神女之后,即为苍国神明。一则,既为护佑之神,就该有神明之尊,受人顶礼膜拜是该有的规矩。二则,到了那时,姑娘怕……”
苍王说到此处,却露遗憾,对正清微微摇头,有些不忍。正清看看她,又看看尚若薇。尚若薇也颇为机敏,接口道:“到那时,姑娘怕已被神女替代了意识,一切该不可控。”
这样冷酷无情之语,从尚若薇看似的冷面的嘴中说出,却是好受许多。正清也早知会如此,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只是怪自己竟忘记此事。
“此事确实被我忘记了。到那时,我也无法主张什么,那就该怎样就怎样了吧。”她似无所谓态度,晃了晃身,并无半点忧容。“但起码让我这会儿轻松一些吧。”
“这倒是可以。”苍王开口,免了一些缛节,正清与神女殿的宫人们自然高兴,却也不能真全无规矩。
“不知神女还有何要求,尽可提。”
“既然陛下大方开口,我也就厚脸皮的要求一项。”
“何事?”
没等正清将要求说出口来,她脸上已染红晕。扭捏着,又小声道:“不知何日受封,时日怕是不多,所以我……想再见见萧无意可以吗?”
听了这请求,两人静默不语。正清却是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太儿女情长了,这种时候还在想着男女之事,怕是被她们俩看不起了吧。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鲁莽,恨不能立刻告退躲起来,实在羞于见人。
“这些日子,萧助法一直没来见过神女吗?”
这话非是问得正清,而是向着依旧跪地的小四小五而问。小四小五头也不敢抬,声音发虚,怯生生回道:“自神女入宫后,并无外人觐见。”
“这些日子法师院是有要事耽搁吗?”这是苍王问得旁人,但也是摇头回答“无”。“这就怪事了。”
这样一问,正清才发觉自己真正是被萧无意撩在一旁。非是什么深宫不易入,而是他根本没心入。不免有些懊恼,也自省究竟是何处闹了别扭。
“既然无事,神女又是想念,那就急召他入宫来吧。”
什么?就这么容易?这也太随便了吧?
事情轻易得大出正清意料。
“没关系吗?萧无意一个男子进出宫中。”
“无意幼时起就时常进出,现在大了,虽有避讳。但孤也了解他的为人,单持令牌,自当可以出入。”苍王笑里带了深意,“孤感神女与之感情深厚,难得一聚可也别忘乎所以。”
这已经说得很是明白。正清哪里是懵懂女孩,知道话中深意。即便她想要什么,萧无意却是个无比正经之人,怎样的分寸,他最是清楚。
这下,正清的脸更红,急忙埋头应声。
“神女不必害羞,现在虽未完全脱离凡胎,有情也是正常之事。若等到神女受封之时,恐怕这些情也会消散而去。”苍王似有所感,“更显得现在的相处时光颇为珍贵。”
“既然陛下也这样觉得,那就别关着我了,让我出去与萧无意再相处几日吧。”不知怎的,正清将心中所念,尽说出口。
待说出口,正清又恨自己太冲动,竟提出无理要求。苍王能准许萧无意随时进宫陪伴她,已是恩赐。她怎能得寸进尺,再诸多要求。
“这恐怕不行。”苍王未见动怒,只是遗憾回绝,“非是我无情,故意拆散你们二人。只是让你入宫居住,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我都是神女了,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