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昌意外穆云海有了松口,而吉祥没赞同自己,反倒要继续囚禁任天真。
“少主莫急。既然少主也说,最为着急的是萧无意,那我们就观察萧无意的动向就可知那个神女真假。”吉祥又回到穆云海这边道,“盟主看如何?”
他这一问,穆云海静默片刻,之后却变了态度,软和许多。
“博昌,我知你喜欢那个女子。这任天真也狡猾,偏偏拿了这事诱惑你。若真是如此,那便是给了你一次机会,也是给无幽盟,给洪国的一次机会。如若是假……”
“那我会亲手杀了他。”博昌抢先道。
这样的回答让穆云海很是满意的点头。
“这样才像些样子,也不枉你是我的儿子。”
难得被穆云海这番肯定,不免让博昌心头一暖。虽然他刚才的回答是狠下了决心说出口的。若真的要他下了这杀手,恐怕还是有些难度,但他还是被自己亲父的肯定内心多生出些坚定与鼓励。
甚至他的眼眶何时也湿润了些。但怕穆云海看见,又要骂他软弱,硬生生憋在眼眶内,但还是染红些眼,低头不抬。
这些细小动作都被吉祥看出,也难为了博昌这番努力。
“既然少主有此决心,也不可让盟主失望。”他也顺势帮博昌一把,“那任天真虽然是咎由自取,但你暂且信了他,也不能失信于他。这会儿就去放了他吧。想他也逃不出无幽城去。”
听到这一声允诺,博昌很是鼓舞。忍不住抱住吉祥的肩头,激动不已。
“多谢。我这便立刻去放他出去。”博昌刚要跳跃转身出去,想到自己这样莽撞,很为不妥,又折返回来对穆云海谨慎问道:“父亲大人,我是否真的可以这么做呢?”
他对穆云海的低声下气,却没刚才对吉祥那般肆意。
“那任天真会再观察,先暂且让他出来养伤吧。”
这也算是同意了博昌的做法。博昌怎不欢喜,他甚至头一次与穆云海露出满足欣喜之色,对自己父亲头一次那般真情流露。
两人看着博昌快步离去,脚下都多了份自信。吉祥想也做告辞,与穆云海一行礼,却被穆云海留下。
“他是第一次这样欢喜,在我的面前。”穆云海颇为感慨。
吉祥保持着告辞施礼的动作,回答他:“那是因为盟主今日是第一次愿意如此的信任他,放手让他去做。”
“我真的有这么苛刻?”穆云海很是诧异。吉祥却露出笑容来。他原本就精致的面容,因为这笑容,性格上的阴郁一扫而空,竟有了些温暖。
“难道盟主忘记了自己的父亲?”
吉祥难得如此没有规矩的与穆云海说法,他的直言让穆云海想起刚才,就在此地,他还向吉祥说起了自己父王的陈年往事。经吉祥提醒后,他想起后,不禁大笑出声。
“不愧是我儿子。”
“盟主也是洪王的亲子。”吉祥道,“亲父子总归是亲父子。哪怕面上不合,心中、血液却一样。”
“这话我爱听。”穆云海靠近了吉祥。“其实,你更想说的是,让我以后对他更好一点吧?”
“吉祥不敢。”吉祥嘴上说着不敢,脸上笑容依旧,脚下也未动半分,“吉祥只是为了盟主好。为了盟主好,也就是为了无幽盟好。为了无幽盟好,其实也是为了吉祥自己。这无幽盟不光是盟主的居所,也是我唯一的栖身之地,更是许多人的依靠。”
“你这人,倒是越来越大胆了。”穆云海凑得更近,“却也只有你敢与我说大实话。”
石门沉重,自博昌离开,又隆隆合上。门外独守的云容颇为尽职,见博昌离去背影,一扫刚才进入时的沉重之色,心知这位少主定是得到自己满意的要求,急着去救人了。而在石甬道口守候的暮海,也一样有着灵犀之通,见博昌一出来就迎了上去。
他比云容多了嘴舌,少了耐心,急问道:“少主,怎样?”
“成了。”博昌喜色难掩,与他道,“我们赶紧去石牢将人放出。”
暮海得到这个回答,也同样欣喜。他现在是与博昌一道的心情体会了。紧跟博昌身后,再一次进入石牢之中。再一次的进入,远没有前一次进入时的压抑与难耐。更是看见了光明与难以言表的雀跃,特别是博昌。
当那扇小门在两人面前出现时,这一次暮海没来得及先进入,博昌抢在他前,一脚跨入。暮海不敢扫了他的兴,又留在原来那处,回避了那两人的单独谈话。
而博昌也顾不得暮海,也先进入石牢中,将好消息带到。他才一靠近那处幽暗,任天真就听见响动,发出声来。
“少主这么快便来?”
“任先生,是我。”博昌边说,边着急要解那些繁杂的铁链,“我已经说动了盟主,说让你出来。我等不及他们派人来,我就先行过来救你。”
“没想少主如此记挂,其实我倒也不急于一时。”
博昌找不到铁链的锁扣,又听任天真没多少激动之情,便停了手,先问。
“先生为何如此消极?”
“非是消极,而是没想到盟主会这么快就答应放我。看来他已经十分信任少主,认可了你。”
“大概吧。”博昌不敢把话说满,毕竟,穆云海的意思也非真的完全信了任天真的话。而是看在他的面上,才暂时放过任天真。“其实父亲他对你还是有所怀疑的,所以,暂且让你出来养伤再说。”
“哦。”任天真像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