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玉好奇,稍稍掀起车帘一角,见街上已无多少路人,像是纷纷躲避了那声响。待她再要细看,自己的马车旁停下一辆豪华车辇,隔着闪烁珠帘,着实让人难以辨认其中人物。但这般声势,定是位贵人。李紫玉不愿去招惹,放下车帘继续等待之前的侠士,心无杂念。
可是她不愿去招惹,那事却会来招惹她。没一会儿,那车夫主动与李紫玉问道:“小姐,有位贵人想与小姐一谈,是否相见?”
李紫玉想来定是那车辇上的人物。而那人的身份,李紫玉也已猜到。毕竟,能在都梁城出行如此嚣张的,除了苍王,他是唯二之人。
“恐怕那位贵人要失望了。小女子深闺不闻外事,也不便与外人结交。”李紫玉回得颇为生硬。马车夫也只得将话转达,没想一会儿又递了一物进来,交予李紫玉。
“那位贵人怕惹了小姐不快,便递上此物。说是给小姐看了解乏的。”马车夫哪里懂得什么闲情雅致的东西。只是将手中包裹着精致的锦盒交给李紫玉。
李紫玉原本在上回的宴席之上见过昙元君一面。因为环璧之事,也对他生不出多少好感来。这会儿他又主动献殷勤,更是生出偏见来。对那锦盒也是嫌弃的很。
虽是出于礼貌接过手来。但见锦盒精致,猜里面必定是什么华美之物。毕竟,昙元君的喜好众人皆知。
她命那马车夫先行离开此地,待日后再寻找那位恩人再做答谢。这会儿,她可是不愿再待在原地,与那人行一道。
但是马车刚走没多久,李紫玉觉着眼前这锦盒颇大,甚为碍眼。车内空间狭小,时不时的都会瞧到它。瞧得多了,好奇也就多了。想来,反正车内只她一人,看了也便看了。还怕它里面生出什么古怪来吗。
于是,李紫玉亲手开启盒盖,里面无一件华贵之物,只有一张纸而已。李紫玉更是好奇,将纸拿近一看。上面也并无字句表述什么,唯有一张画。这张纸也非是正方,而是一张扇面。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抬头望月,神情淡然,颇有味道。
此画若是旁人看了,定是能看出其中的情意来。毕竟,画上女人不光美貌无比,而且风韵难书,画者定是用了心的。而李紫玉细看后,突然将那张画丢开去,像是怕被染上什么可怕之物。
但丢开后,还是止不住要去看它。李紫玉有些怕了,还是将画塞进锦盒内,又撩开车帘,想丢了出去。转念又有些舍不得。毕竟,她也是懂些书画的,此人画笔不凡。抛却那些她所厌恶之情,此画的确是幅佳作。最后,细想之下,李紫玉还是将画收好,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
当蓝月提溜着青凤从街上抓回,正巧见李紫玉的马车匆匆远驶,还带着飞扬的尘土。蓝月有些诧异,青凤却是暗自高兴。
“终于有女人不买我哥的账了。”
“怎能这样说主上呢。”蓝月蹙眉,将人带到车辇前来。车辇上的人扬手示意,青凤只得乖乖上了车。
“怎么,今日一大早出门,没好端端在宫里陪着神女。这会儿却出来惹是生非?”昙元君没再注意远去的马车,笑问自己亲弟。
“我一早办了好些事呢,都是正事。哪里像你这般,就出一趟门都还要与女人沾染。”
“你先别理会我的事。你先说说今日办了什么正事了?”昙元君见他从法师院出来,而且出来便惹了这桩事。其中定有缘故。
“你又没与我交代,惹那个李小姐是为何。我又何必与你说我的事。”说完,青凤撇过头去,气鼓鼓地坐下。腿下的金丝绒垫上立刻被他的衣衫沾染了灰土。
对这样的亲弟昙元君也是无奈。见他如此随意,摇了摇头,道:“都给你出入宫门的令牌,怎还去爬墙。”
“你都有那么多女人了,还去招惹别的女人呢。”
“青凤!”昙元君刚想厉喝他,但又忍了下来,“今日你怎么了?句句都与我作对。”他想来,刚才惊动李紫玉马车之事,也定是因青凤心中所恼之事受得牵连。他见青凤依旧撇开头,不愿正面自己,就肯定青凤心中定有不快之事。而且是十分的不快。
但只要青凤自己不愿开口,又有谁能撬的动他的嘴。
昙元君见青凤对自己问话也是当做耳旁风,依旧撇头看外面风景。他心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吧,既然你不愿说,我也就不勉强你。但是希望你以后也多为别人考虑,别再惹那些无辜之人。”
“怜香惜玉是你的作风,但不是我的。”青凤愤愤道,“那个女人敢招惹无意哥哥,也定不是什么好女人。劝你也离她远一些。”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昙元君脸上一松,心中更是宽慰,“只怕你是误会了那位李小姐,也误会你无意哥哥。”
“我哪里误会了?总是有人犯了错。”
“他们都是无过错,是有人会错了意。”昙元君没细说,青凤反倒细想。
“难道还是正清姐姐的错了?”青凤更不明白,“她一人待在宫中难得见到无意哥哥,已是顶可怜了。”
“她更是没错。”昙元君与他解释,反倒越解释越糊涂,“这感情之事你还一知半解,就别再乱掺和了。好好在我身旁待着,没几日等过了神女受封祭祀,我们便回锦国去。”到那时,也该尘埃落定了。
昙元君说完回国之事,没见青凤有所反对,见他又怔怔看着外面,满怀心事的样子。只当他是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