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姑姑脸色一变,“夫人这么一说,倒不是没可能。”
如此的话,很多理不顺的地方似乎都能解释了,叶筠料准了一旦要算计云初微,必然每个人都会中招,索性她就利用漆烟墨的香味让其他姑娘先把解药给吸进去,云初微也吸了解药,这种解药针对的一定是颜料里的东西,因为只有颜料的味道是所有人都能闻到并且中招的,那么在颜料之后,一定还有某种除了云初微其他人都没碰过的东西是能压制墨香味对她个人的解毒性的,是什么?
云初微不是很懂得药理,况且这不是单独的某种毒,而是一重引子加另一重,还能从中作出花样来的香味混合毒,她就更不懂了,不过不懂不代表不能转动脑子查出来。
云初微走过去,在赫连双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等云初微走开后,赫连双就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看向众人,“微微今日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不过,我更好奇三嫂,毕竟是北燕第一才女,三嫂亲手作出来的画,想必更具轰动性,怎么样,三嫂愿不愿意给我们大家露一手?”
赫连双这一怂恿,埋首看画的姑娘们纷纷抬起头来望向叶筠。
“是啊王妃娘娘,让我们开开眼吧?”
“久闻娘娘美名,就是不曾得见过您大展身手的时候,今天难得有机会,还望娘娘赏脸。”
虽然云初微那幅画靠投机取巧暂时获得了一致好评,但叶筠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个让自己大放异彩狠狠碾压云初微扳回一局的机会,所以面对众人的热切恳求,她只是笑笑,满脸的谦虚,“有青鸾夫人的精致工笔画在前,你们可别笑话我。”
“娘娘大才,出手的东西自然是独一无二的。”立即有人笑呵呵地道。
所以说,这身份与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它能让很多讨厌你甚至是巴不得弄死你的人折腰奉承,笑脸以对。
眼下巴结讨好的这位,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喜欢叶筠,不过碍于对方是亲王妃又是异国的尊贵公主罢了,与这种人打交道,是个人都明白多说好话总是有好处的。
这话叶筠爱听,那面上的笑容就更甜更美了,走到自己的桌案前坐下,马上有丫鬟帮忙铺纸,又用书镇压了才开始给她研墨。
其实早在那些人把叶筠围在中间一个劲阿谀奉承的时候,云初微就递了眼色给韩大姑姑,示意她把叶筠一会儿作画要用的东西都去“捣腾”一遍,总而言之自己碰了什么,就让叶筠也碰什么,有些只能自己专用的东西,就偷偷拿过去磨蹭两下添“晦气”。
她倒要看看,叶筠到底在颜料里放了什么,根据云初微的推测,毒药的可能性不大,这么多人在场,叶筠不会蠢到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地步,其次,媚药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现场没有男子,起不到打击性的作用。
既然不是毒药也不是媚药,那会是什么?或者,是对皮肤有伤害的东西?毕竟她肌肤细滑水嫩,是公认的好,叶筠或许出于嫉妒出这么一招也说不定,可是细想也不对,伤害肌肤与直接投毒没多大区别,这个可能差不多也可以排除了。
猜来猜去,云初微都没什么头绪,只见叶筠一脸的从容与美好,这副模样,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她能做出一点点阴毒的事情来,哪怕是踩死一只蚂蚁。
韩大姑姑虽然没有身手,但做事绝对够利索,云初微吩咐的,她点滴不漏地照做了,而且那双眼睛特会看,专程挑在叶筠的视线盲区,当然,以她忠心护主的秉性,不可能只做云初微说的那些,添点佐料这种事她还是擅长的。
叶筠提起笔来,颜料是云初微用过的颜料,墨也是方才的漆烟墨。
云初微默默记下她都碰过什么,能如此坦然地用墨与颜料,基本可以肯定最致命的引子并非这两样了。
有了云初微的工笔,叶筠不可能重样,换了浅绛,她在画技上是有一定造诣的,连画法都自成一派,与常见的平涂法不同,她把嵌色法与赭墨融合法相结合,虚实和浓淡都处理得相当到位,只是在画的过程中,就让围观的姑娘们叹为观止。
“娘娘这种画法既大胆又新颖,妙用赭色,以前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叶筠没说话,只是安静地作画,然而就在快要收笔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浑身一软,脑袋晕乎得厉害,握笔的那只手抖了一下,一大滴颜料就这么滴在本来完美的画作上,又是完全不能借机舔几笔改变画风的位置,毁得彻底。
“啊,这……”所有人都觉得可惜,遗憾不已。
“王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这时,终于有人发现叶筠不对劲,惊呼起来。
其他人也看向她。
只见叶筠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眼皮往下耷拉着,似乎随时都能因为无力而睡过去。
韩大姑姑趁热打铁,倒了杯茶过来,“方才我家夫人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喝口水就好了,娘娘不妨也试试看?”
看着韩大姑姑递过来的茶盏,叶筠脸上顿时由青灰转成惨白色,如果现在还不能反应过来什么的话,那她就白活这十多年了,她中了自己给云初微下的毒,而最后一味引子就是茶水。
“不了,我不渴。”话是这样说,可她的嘴唇都因为干渴而起皱了,众人一听青鸾夫人先前也这样,想着怕是中暑了,于是纷纷劝她喝茶,叶筠脑子里一团混乱,就快绵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