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孙女能多陪陪自己,不过许老太太不是贪心之人,晓得太子妃出宫一趟有多不容易,还是把多余的时间匀给孙媳妇好些,毕竟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就当是为了重孙好。
而云惜蓉,也就在老太太跟前可劲憋着,等到了自己房间,话匣子就关不住了,许菡一开个头,她就止不住地说了起来。
以前云初微和赫连双怀孕的时候,许菡就从中学到了不少经验,今儿正好派上用场,一一拿来嘱咐云惜蓉。
云惜蓉忍不住笑,“娘娘怎么会懂这么多的?”
这都还没怀的人,简直比人家生过的还要门儿清。
许菡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云惜蓉,自己从小姑和好姐妹云初微那儿学来的。
说起云初微,云惜蓉想起他们家那对花棒儿来,前面有一回自己陪着老太太去作客就抱过,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尤其是老太太,看得眼睛都直了,恨不能变成自家的私藏起来。
“真羡慕微妹妹。”云惜蓉叹道:“一胎得俩,还都这么可爱招人疼。”
许菡道:“微妹妹是个有福的,可是嫂嫂你也不差呀,没准儿你肚子里这个小豆丁,比微妹妹家的还要招人疼呢?”
云惜蓉笑了起来,“娘娘说的是,能嫁到你们家,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再说这是娘娘亲哥哥的孩子,准差不到哪儿去。”
许菡看着云惜蓉时不时习惯性抚小腹的动作,心生羡慕,少不得一阵唉声叹气,“你说你们一个个的接连当娘了,我怎么就不见动静呢?”
“这种事急不来的。”云惜蓉劝她,“娘娘可莫因此而有什么心理负担,此前不是找大夫看过,你和太子殿下的身子都是端健无事的吗?”
“是啊!”就是因为两个人都没毛病还怀不上才叫许菡郁闷,你说要是其中一个哪里有问题,还能及早找人给治好,可现在,唉…
若是许菡知道她头一胎生下个活土匪来,如今就不会那么急躁了,甚至还有可能赞同不要孩子。
赫连缙的第一个儿子,活脱脱就是他爹的翻版,还是加强版,从小就皮实,才会走路就管都管不住,要么往他爹最喜欢的琉璃鱼缸里撒尿,要么看着入冬了,把鱼都给捞上来放到火盆边取暖去,再要么,把他爹收藏的古董翻出来当球踢,开蒙的时候,尚书房的先生们换了一个又一个,全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又不敢把他如何,只能引咎辞职。
有时候火一上头,连许菡自己都会抄起棍子来打,可是那娃性子天生,你打他骂他都只是一时,过后仍旧怎么皮怎么来,小小年纪就成了同龄皇子中的活土匪,又皮又不讲理,说话做事全然不照常理来,人见人怕。
其实文武百官没那闲工夫管一个小屁孩的事儿,只不过这厮太欠揍了,经常偷溜出去戏耍他们家府上的小儿子小孙子,因此弹劾这小土匪的奏折是扎堆往御书房去。
赫连缙头疼欲裂,也知道自家儿子是个不成气候的,一直不敢将他立为太子,最后无奈之下,效仿先帝做法,将那小土匪一脚踹出皇宫,冻结所有银钱,让他自生自灭去。
小土匪能屈能伸,破烂衣服一换,锅烟子脸上一抹,跑大街上要饭去。
赫连缙知道以后,险些给他气得吐血。
还别说,小土匪就凭着自己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从北一路要饭到南,结识了不少“丐帮”兄弟。
某回阴差阳错带着他的丐帮兄弟“救”了一位大将军,后来才知这位是宣国公苏晏承袭爵位的小儿子苏海生。
于是,不打不相识。
至于小土匪是怎么掰正的,此为后话。
……
许茂回来的时候,在门口就见到了太子妃的仪仗,双目一亮,不顾仪态地急匆匆往里走,去了老太太处,得知果真是妹妹归宁,顿时满心欢喜,又问老太太可曾让人设宴。
老太太自然应是,于是许茂就坐下等啊等,终于把那俩姑嫂盼来的时候,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拱手作揖,“太子妃娘娘大安。”
许菡忙扶他,“一屋子都是自家人,哥哥快别多礼。”
许茂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她,笑说:“一段日子不见,气色越发好了。”可见妹妹在东宫过得挺滋润,那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就放心了。
许菡满脸堆笑,“哥哥就放心吧,太子殿下对我啊,那是十足十的好,走前还让我替他给老太太和哥哥你问安。”
“殿下真是有心。”许茂受宠若惊,想着那混世魔王果然是在乎妹妹的,否则要换了旁人,他能特地托人问安?想都别想!不过要真论起来,混世魔王似乎很早之前就惦记自家小妹了?否则前些年他为何三番两次变着法儿地讨好自己。
一想到在他浑然未觉的时候,小妹就被赫连缙那条毒蛇给盯上,许茂后脖子凉飕飕的。
“哥哥,怎么了?”许菡见他出神,有些不解,自己和嫂嫂好像都还没告诉他怀孕的事儿吧,怎么就提前傻了?
“我没事,就是见到妹妹太高兴了。”许茂醒过神来,笑答。
“还有更高兴的呢!”许菡故作神秘,“哥哥不妨猜猜,是什么事儿?”
许茂看了一眼云惜蓉,再看一眼上头坐着的许老太太,一个个全都神秘兮兮地看着他笑,许茂一下子懵了,摇摇脑袋,“什么提示也没有,我实在是想不出。”
许菡瞅他,“我就说你笨,连自个媳妇怀了都不知道。”
“啊?”许茂彻底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