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寝宫只剩下景宏和景盛,整个大景朝最高贵的一对父子。
“盛儿啊,最近朝堂上的事情,你怎么看?”景宏说道。
“父皇说的是,世家出身的官员和科举出身的官员,他们之间的争斗?”景宏问道。
“恩,你怎么看?”景宏问道。
景盛略一思索,说道:“父皇曾经跟我说,为帝王之术,其中重要一则,就是平衡之术,不能让朝臣结党营私,为自己谋私,更不能让一家独大,平衡各方势力,对于皇权才是最有利的。
只是两方若是争斗的太厉害,也是为不妥,若是争斗的太厉害,这些朝臣就会为争斗而争斗,把争斗凌驾于国事之上。
朝堂上有恰当的争斗,是最妥当的,不能没有,让一家独大,也不能争斗的太过厉害。”
“哦?”景宏道,“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景盛看了看景宏,说动:“若是儿臣,儿臣会给双方各自一些警告,给他们敲敲钟,让他们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
景宏闻言,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景盛看自己的父皇不说话,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有没有让自己的父皇满意,但是他忠实不敢出言相问,只要默默坐在椅子上,静静候着。
过了许久,景宏终于开了口:“盛儿,平衡之术,你理解得不错,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今时不同往日,父皇是说,这平衡之术,在今时已经不合适了?”景盛问道。
“平衡之术,对帝王而言,永远都合适。然而,平衡之术,却敌不过大势所驱,四个字。”景宏说道。
“父皇,还请父皇明示。”景盛说道。
“盛儿啊,现在的那些世家已经传了十代十几代了,已经不是大景朝立朝时,那些按照功劳封爵的世家了。当年那些封爵位的人,都为大景朝立朝立下不少功劳的,都是人中龙凤,世间英才。
如今一代一代的传下来,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爵位,过着日子,谋的官位,一代又一代的,如今这些世家子弟多得是顽劣不堪,不堪重用之人,如何还能当得起大景朝的栋梁。”景宏说道。
景盛听着景宏的教导,仔细思索着。
景宏接着说道:“况且,世家传到现在,这世家已经财富积聚了很多,在京中势力盘根错节,现在世家的家主凡是都先考虑自己的家族,至于忠君爱国,对他们来时,只是一个名头,一个幌子。”
“父皇的意思是说,以后应该重科举,轻世家?”景宏问道。
“那些世家子弟,祖上毕竟是为大景朝立国大功的,我们景家是不能做卸磨杀驴的事情,所以留着他们,荣养着就是了,却不能因为他们祖上的功劳,而去用一些无能之辈,甚至是纨绔子弟,不能因为他们祖上的功劳,就把朝堂要事交到他们手上。
当然,若是世家中有英才,该用的也是要用的。用贤用才,而不是看他们的出身。
世家在大景朝的势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除去的,朕登基几十年,在世家和科举之间行平衡之术,不过就是权宜之计,已经平衡了几十年了,到现在世家已经日渐式微,总有一天,我大景朝朝堂,是为贤是用,这便是大势所趋,盛儿,你也是你日后该做的事情。”
景盛说道:“父皇思虑的周全,儿臣受教了。”
“咳咳咳。”景宏突然剧烈咳嗽出来。
景盛心中一沉,急忙从位子上坐了起来,来到景盛的床边,关切道:“父皇,父皇,你身子如何?”
景盛心中焦急,在景盛背后,抚了两下背:“父皇,儿臣给您端茶过来。”
他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景宏:“父皇,您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儿臣为您侍疾。”
“咳咳,不用,”景宏喝了一口茶,等咳嗽平复下来之后,说道,“朕身子不适,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侍候的事情,自有得富来做,宫里头那么多太监宫女,难道还是白养着不成,你莫要让朕失望就好。”
景盛默了一默,点了下头:“儿臣,儿臣定会竭尽全力的。”
景宏点头说道:“你退下去吧,出去的时候,把卢得富叫进来,朕想歇息了。”
“是,父皇,那孩儿便先告退了。”景盛说罢。
“去吧,咳咳,咳咳。”景宏道。
——
转眼便是三月,正是仲春之际。
乔玉妙的身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小腹已经微微有些隆起,不过穿了衣衫,还看不出来。
三月初十便是清明节,这乔玉妙和阮明秀约好了踏青的日子。
去年清明的时候,阮明秀就给乔玉妙下了帖子,请她一起出来踏青。后来,阮明秀因为要在家学打理后宅,琐碎礼仪,所以不能出家门。为此,阮明秀特意跑到秀仪巷来,跟她道歉。
今年两人都各自嫁为人妇,便再相约一起踏清出游。
因为乔玉妙有了身子,刚刚满了三个月,虽然说满了三个月之后,孕妇可以开始适度锻炼身子,以备生产,但是乔玉妙毕竟已经疲懒了三个月,孕妇锻炼这种事,还要讲个循序渐进的,所以乔玉妙并没有准备爬山,或者走远路。
她和阮明秀在城门外,选了一块青草绿地,准备在这片青草绿地上走走坐坐,说说体己话,也就是了。
齐言彻把乔玉妙送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又让护卫守护的。
乔玉妙原本以为齐言彻只是打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