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救助整个镇子,靠着常生一个人可不行,所以常生才会让阿凤去找当地的官府衙门。
无论是救援,还是震慑,有人控制的镇子,绝对比没人控制的镇子要好得多,尤其在这种天灾出现的时候。
一旦小镇慌乱起来,加上可怕的疫情,那才是绝路。
没过多久,阿凤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喘着粗气对着常生直摇头。
“衙门的人不管?”常生勃然大怒,道:“林荫镇隶属天云国,天云国下设的官府衙门凭什么不管百姓死活!”
“不、不是不管,是、没人了!”阿凤这时候才缓过气来,急急道:“衙门里没人了,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常生愣住了,他越发觉得诧异不解。
难道是官府的人已经在救治镇民,还是当差的都已经溜之大吉?
当当当!
街上一阵铜锣响,人声嘈杂,脚步混乱,好像很多人涌向了什么地方。
追出去一看,果然街坊四邻都赶往一个方向。
镇子中心的小广场。
“去看看。”
常生和阿凤离开屋子也赶到小广场,只见一个员外打扮的老者正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上,拄着拐杖面沉似水。
广场的周围聚集了很多人,看看差不多了,老者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诸位乡亲,我朱某人在林荫镇还算有头有脸,今儿个就厚着面皮,为大家做一回主。”
老者说完,立刻得到了周围百姓的赞同。
“听朱老爷子的!”
“朱老德高望重,您说话我们都听!”
“朱老员外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林荫镇被封,我们谁也出不去,这么多人不能都在这里等死吧。”
“对!我们没病!凭什么不让我们出镇子!”
“不行的话我们一起冲出去!”
周围的百姓七嘴八舌。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台上的老者示意周围肃静,他接着说道:“冲不出去的,外面有重兵封锁,之前有人亲眼所见,那些逃出镇子的人没走出半里地就被击杀在当场。”
周围有人愤愤不已,怒道:“我们只是寻常百姓,又不是造反的叛军,凭什么无故杀人!”
“有几个病号就要封锁整个镇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们一起冲出去!这么多人就不信他们敢都杀了!”
几人的叫嚣引起了众怒,周围的百姓都跟着呼喝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
“告示下来了!告示下来了!”
这时候有人从远处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告示,登上木台交给了那位朱姓老者。
“贴告示的人呢!”朱老抓着对方质问。
“根本没贴,扔进镇子里就跑了,影子都没瞧见。”对方气喘吁吁的答道。
撒开对方,朱老打开告示观瞧,一双白眉越看锁得越深,直至拧成了疙瘩。
合上官府给出的告示,朱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四周的百姓变得鸦雀无声。
“告示上说,让我们林荫镇的百姓在家中等待,不可离开镇子半步,违者,杀无赦。”
一句杀无赦,听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那不是等死吗!”
“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我们走山路,绕出镇子!”
“晚了,天黑的时候我瞧见山上有火光,怕是驻扎了大军,现在走山路也得被军兵击杀。”
躁动再一次浮现在百姓的心间,人群中有人哭出声来,更多的人则是将目光落在木台上那位朱老的身上。
“既然出不去,我们也不能等死!”朱老继续说道:“只要我们林荫镇的镇民齐心协力,就能渡过难关!先将林荫镇划分为东西两处区域……”
听着这位朱老的讲话,常生先是点了点头,只要隔离得有效,疫情就有可能被控制。
然而等听完朱老的安排,常生目瞪口呆。
隔离没错,但是这位朱老的隔离办法,是将老人和孩子安排在一处比较安全的区域,而强壮的青壮负责处理各家各户的尸体。
这还不算,处理尸体的办法居然是就地掩埋。
这不是找死么!
“不能埋!”
常生出声断喝,如果按照朱老的安排,镇民们很快会死绝,林荫镇将彻底成为死镇。
“老人和孩子体质最弱,安排在一起很容易互相传染,你这不是隔离,你这是加速疫病的扩散。”
常生跃上木台,冲着周围喊道:“林荫镇的大夫呢!药铺的郎中呢!”
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让外行指挥。
“你是谁家的小子,别来捣乱。”朱老不认得常生,出言驱赶。
“我没在捣乱,你的办法不对,会害死所有人。”常生义正言辞。
“百善孝为先!先保护老人和孩子有什么不对?”朱老的胡子翘了起来,气得老脸发白。
对方居然说他在害人,要知道他可是林荫镇最为德高望重的人物,但凡镇子上有个红白喜事,都会第一个请他这位朱老,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也会第一时间请他朱老拿个主意。
住在林荫镇六十多年,朱老这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反驳。
“有没有懂医的!”常生不去理睬老者,而是朝着周围吼道。
一听懂医的,四周的人们下意识的看向一个穿着大褂的四旬男子。
那是镇子上药铺的坐堂先生,医术还算过得去。
“尸体掩埋之后会腐烂,腐烂的尸体会引来更多的蚊蝇鼠蚁,疫情非但不会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