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一样的炮弹偶尔从天迹上划过。╚^╝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过之后,很快便从另一个地方飞出无数条彩线,瞬间便在流星升起的地方制造出了满世界的烟火。
“轰轰轰”,浓烈的烟雾在火光中显现,依稀也有人的哭爹叫妈的惨叫传过来。
黑黢黢老山主峰,横亘在群山之上,把绵绵不绝的小山丘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与天公势比高下的庞大的暗影。尽管天穹上繁星点点,尽管躯体上被人类制造出的杀伤性武器撕扯出了一片片伤痕,形成了斑斑点点和难看的伤疤,但他还是没有愤怒,继续保持了不偏向任何一方的中立地位。似乎在他看来,人类太眇小,心地太狭隘,为了一点点利益便痛下杀戒。人类再怎么能争抢,也争不尽地球的财富。再怎么能杀戮,也不可能灭绝全人类。称霸有什么意思,第一有什么,老三又能算老几,还是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因此,它对于发生在身体上的人类间的打斗早就看惯了,甚至不屑于再让疲乏的眼睛眨一眨。
在敌对双方的激烈打斗中,老山依旧保持了他的沉睡姿态,像是任谁也摇不醒的样子。晚上迎来月光,日里迎来朝阳。哪管什么刮风下雨,冰雹水灾,人世间的轮回,他都永远保持住了万年不变的姿势,独自过着一个庞然大物的春夏秋冬。只要山上绿树常青年,只要人类不把他的根基拔出来,那些生在他身上,如同毛发一样的草丛、树林就不离开,他的脊梁就永远也不会倒蹋,因此,它也就能这样永远安逸地活下去。
黑夜的星光中,依稀能看到那些从顶峰到山脚,绵延不绝的蒿草地和丛林。一座石砬下,有两条小溪汩汩流动,从不同方向汇集到一齐。“哗哗”的流水声击穿了这片宁静的世界,在空荡荡的山洼中独自鸣响。
这时,一条黑影从一个洞穴中钻出来,来到小溪边,开始手捧溪水向嘴里灌。
又过了一会,从他身后又出现两条黑影。其中一条黑影朝着他喊,“农烈飞,走了。”
农烈飞朝脸上泼了一捧水后,抓起地上的枪,站起身,跟着那两人向前走。
“农烈飞,上级对我们的这几天表现还算满意。今晚我们再搞一次伏击,争取敲掉两个大点的人物。”一个黑影说。
“队长,我今天右眼皮总是在跳,不如咱们就不去了。”农烈飞跟在后面说。
“你这是迷信。革命战士不兴这个。我们只有狠狠打击敌人,才能把敌人气焰打下去。等到老山上的敌人都怕了我们的时候。我们会重新把老山夺回来。”又是那个黑影说。
“队长,我说的是真的。我奶奶活着时就说,右眼跳是灾,左眼跳是财。”农烈飞快走几步,赶上队长继续说,“我从来没这种感觉。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跳起没完没了。我用水洗了几遍都不管用。”
“你那是心惊,是胆小,是怕敌人的表现。一会见到敌人后,等我给你做个样子你就不怕了。”队长说。
“什么,我怕敌人!我要是怕敌人,就不会再这几天中干掉四五个北寇了。”
“才四五个?人家阮玉同志比你干掉的要多的多。”队长说,“我以经把你们俩的情况报上去了,估计这两天的通报就会下来。照你现在这个样子,立功只有阮玉的,没你的份。”
队长说完,农烈飞没再搭言,空气一下子又被黑暗凝固了。
“怎么,没辙了?”队长打破沉默接着问。
“谁没辙了!”烈飞接过话,不服气地说,“等我再杀几个敌人给你看。
“唉,这就对了。”队长鼓励说,“敌人都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抢我们的土地,杀我们的战友。做为革命战士,决不做软骨头,宁可站着生,也不倒着死。”
农烈飞终于又被这个队长给鼓起了勇气,“队长,看我的行动吧!今天不多杀几个北寇,我就不回去。”
“队长,北寇被我们打怕了,他们今天还会有哨兵出来吗?”阮玉终于说话了。
“会的,不出来,我们就让他们出来。”
三条人影在黑暗中穿过越军防线接近老山山脚。
自从我军拿下老山主峰和十几个高地后,越军也并没完全退出老山。鉴于分界线的原因,我军只把越军强占的地区夺回来,并没有向越境深入一步。因此,在老山地区中就形成了我军和越军的对峙局面。
沿着老山走势,在整个山脉上由我军战士守卫着。但在另一些地区上,包括松毛岭、清河口、八里河东山等地区,还仍然驻扎着大批量的越军部队。只要我军走下山坡,就可能进入越境,同时也就深入到了敌占区。因此,农烈飞他们三人走夜路也无所顾忌,相信这里不会有中**人。
“注意了,前面就要到北寇的防线了。”队长提示说。
于是,三个黑影瞬间便在黑暗中趴下,睁着六只眼睛向我军守卫的高地上侦察。
这一次,他们又把伏击目标定到了主峰阵地上。
在主峰下的山坡草丛中,已经埋伏下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全身上下都被蒿草、烂叶覆盖着。一张张用泥土涂抹过的脸,就是用手电打上去,如果不细看,也很难看出这是人的脸。
不仅如此,吴江龙还在钢盔的边缘上编出了一个草丛。草绿色的钢盔经过泥的抹杀和草的覆盖,早就没了光泽,只能算是软泥下面的一个硬壳,努力完成着保护功能。
眼下,这片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