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碧舟几个自然无甚意见,贾琏看向石光珠、陈也俊二人,笑道:“不知两位兄弟愿不愿意搀和进来?还有蟠儿,你……”
“琏二哥这话问的,说起那些书,兄弟我也是如数家珍。”薛蟠不满贾琏当着众人的面小看他。
贾琏道:“既然这么着,咱们先想出书名来,然后再分工?我先提一个《□□》。”说道淫、书,他还就知道这个了。
薛蟠冷笑一声,见纸笔拿来了,当即提笔一连写下七八本,慷慨道:“这些我包了。”
石光珠、陈也俊二人见薛蟠呆呆的,竟然这样豪爽,便也不似早先那般因他抽人汗巾子瞧不起他,左右他们又不读书,也无甚事做,便也写了几本书。
贾琏原以为许玉珩等知道的定然少,谁知这些人提笔之后,也是写下一串一看名字就十分香艳的话本子来。
“琏二哥,你就那一个?”薛蟠疑惑了。
“我就这一个。”贾琏道。
薛蟠不信,揽着贾琏笑道:“琏二哥,你当谁不知道你呢?这种书你必定瞒着人藏下许多呢,快别装正经了。”
“实不相瞒,我就知道这一个。”贾琏笑道,许玉珩、许玉玚都在,他便是知道得多,也不肯写。
“罢了罢了,他明年四月还要考试,就免了他的吧。”黎碧舟对贾琏施以援手。
石光珠、陈也俊二人对视一笑,俱是不敢置信贾琏当真要去考试,二人嬉笑着各自拉住贾琏的左右臂膀,有意道:“原来琏二哥要做状元去呢!”
“你们不信我能过了院试?买个童生的名头也费了我几十两银子,为那几十两,也得过了院试才行。”贾琏抱着手臂斜睨他们二人,熟背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他可是得了许之安的许可,可以直接将背下来的许之安的八股文章写在试卷上的。
“若是琏二哥能不使银子地过了,我们兄弟两个对琏二哥五体投地,也立时回家学着琏二哥的样浪子回头金不换去。”石光珠玩笑道,人家寒窗十几年都未必能中秀才,贾琏这才改了两年性子,就能赶得上人家十几年?
贾琏道:“冲着你这一句话,我还当真要高中不可了呢。”见众人要留在这边吃酒,忙道:“快回家吧,家里老爷还过生日呢,好容易叫他高兴一日。”
许玉珩咳嗽一声,与其他人对视一眼,众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地猥琐笑笑,就勾肩搭背地出来,打发小厮们依着单子去买书,就齐齐上马,重新回荣国府去。
贾琏上马后落后一步,待众人先走了,望向牵着马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去荣国府的薛蟠,重新下了马道:“你回家去吧,免得你大舅兄知道了在背后挑唆几句,又叫你不得你舅舅喜欢。”
薛蟠闷着头,因贾琏这句,越发觉得自己不随着去荣国府就不仗义,又要使着蛮性子上马。
贾琏忙拉住他,劝说道:“何必叫姨妈夹在里头为难?只是忠言逆耳,我有话要劝你,你若埋怨我,也只管回家去埋怨吧。”
薛蟠忙道:“琏二哥说话无时不为我着想,我怎会不知好歹埋怨琏二哥?”话虽如此,却因如今要娶的是王熙凤,单独对着贾琏时不免又有些尴尬。
贾琏嗤笑一声,就问薛蟠:“我且问你,若是宝钗妹妹进了宫,你会如何?”
薛蟠闻言登时红光满面,笑道:“我自然就是国舅爷了,到时候有她提携,我也能封个紫薇舍人。”
“你这话才真正是可笑呢。不是我泼你冷水,我暗暗为你算了一笔账,宝钗妹妹的品貌自然是能轻易入了宫的,可是进宫前上下打点,少说也要使个二三万银子;进了宫后,需要打点的人越发多了,毕竟不是我有意贬低你,宝钗妹妹进了宫后,对着的都是品貌相当的女子,唯一的长处大抵就是皇商之后的银钱了。如此,少说三四万,多则七八万十几万的银子要撒出去。如此,宝钗妹妹得封贵妃,圣人爱屋及乌,也看重你们家。可不是我小看你,以你如今的能耐,你是能做官的?圣人英明,太上皇、太后且在,圣人怎会封赏你?是以那紫薇舍人是断然不能够了,如此顶多叫你在户部多挂两个名,吃一些干饷,可那干饷吃上几十年,都未必能叫你赚够本;若不叫你吃干饷,叫你办两宗正经的皇家买卖,你可有自信办来的东西比原本的那些皇商好?若没那自信,稍稍有了差池,你且不说,薛贵妃在宫里也易受人攻讦,这么着连圣人也要冷落了她;不提圣人,旁人因薛贵妃的缘故要巴结薛贵妃的家人,可这家人是哪个?是薛贵妃的靠山王家,还是出钱出力的兄弟家?”贾琏见大街上四下无人,干脆拉着薛蟠向自家酒幌子底下站着,眯着眼将肩头的落雪扫开。
薛蟠愣住,抓耳挠腮了半日,失笑道:“琏二哥哄我呢,哪有不巴结贵妃哥哥巴结舅舅的?”
贾琏笑道:“说你是呆子,你果然呆。你是商户,人家巴结你,难道图你少赚他们两个钱?这就如同你给个两岁小丫头一百两金子一样,她抱着金子又去哪里花?她有胆子买人家还没胆子卖呢。这就跟穷人发财,如同受罪一个道理。”
薛蟠听得懵懵懂懂,睁大眼睛看了贾琏半日,依旧不解其中意思。
“你自己不明白,姨妈、宝钗两个一心要进宫,你说给她们听,她们也未必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