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竣生环顾一周,见楼凤衣这件房屋虽然已经有些老旧了,但是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蓝墙红瓦,院子里有石子铺的路,房间门口种着几颗常青竹。
有风拂过之时,竹叶飒飒作响,很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都说一个人的生活习惯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在心理,想到先前楼凤衣那暧昧不明的话,傅竣生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位楼凤衣应该本质不错,只不过生活在这嘈杂繁乱的戏园子里,难免会学到一些不该学的东西。
自己已经在这里接了一个长期任务,以后有时间,多多管教他,将他引入正途就好了。
傅竣生迅速的在心里做出规划,一回头,却见楼凤衣正冷冷的盯着自己,眼睛里浮动这晦涩难懂的光。
“傅竣生,你要逼死我吗?”
他声音轻轻的,明明语调无喜无悲,可是听起来的时候,却莫名带出了一种濒临绝望的痛苦。
傅竣生不解。
楼凤衣轻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刚刚浮现出的情感又被他藏在了心里。
他转身,将傅竣生带到自己的房间内,然后指着自己床边的地板说:“你要住,就睡在这里。”
傅竣生冷着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
楼凤衣半垂着眸子,继续道“傅竣生,我可以跟着你,也随便你怎么想我。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也不想再看到……楼沉珂!”
他说话的的速度很慢,一字一顿,好像他这个人一般,无论周围发生过什么,他都会在原地一成不变。
可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却微微急促起来。
楼沉珂。
楼沉珂是金陵当代楼家家主,也是傅竣生一直提到的,他的师父。
听到楼凤衣直呼其名,傅竣生刚刚有所缓和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楼凤衣见状,反倒凉凉的勾了勾唇角:“你是想让我拜楼沉珂为师吧,但是,傅竣生,你在给她写信之前,有没有提到,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傅竣生,你信不信,你只要稍稍一提我的名字,楼沉珂她必定会急招你回去……避如蛇蝎……”
楼凤衣眼睛里藏着的东西太多,傅竣生看不透,也看不懂。
可不知为何,看到楼凤衣眼睛的时候,傅竣生心中总会生出一种他也不明白的感觉。
因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傅竣生心中的那股怒火竟是开始慢慢减少,最后变成了不解:“为何?你和家师有过过节?”
过节?
楼凤衣捏了捏手指,缓缓地坐在自己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低声道:“不曾。”
不过,她姓楼,我也姓楼,你还不明白吗?
楼凤衣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但是脸上却没有带出太多情绪来,只有眼睛中忽然涌出的寒气,暴露了他此时的所思所想。
十年前的事情,阙临舟是知道的。
他虽然有些同情楼凤衣的遭遇,但是此时,他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楼凤衣讨论这些往事。
这世间有很多人,很多事,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更多的人,愿意一直往前看,追求前方更美丽的风景。
而这种人,永远不会知道,那种只会沉迷缅怀过去,把一切希望寄托于过去的人,在知道自己的希望破裂的时候,会有多么痛苦。
楼凤衣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常言道,物是人非。
可这十年对楼凤衣来说,却是能够让物也非,人也非。
他画地为牢,亲手将自己囚禁在原地,可十年过后等来的,却是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消息。
而这个让人绝望的消息,在他自己发现的时候,尤自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自己猜错了。
可知道有一个人亲口告诉他事实的时候,那种一切忽然破碎的惶恐才忽然一股脑的朝他涌来。
就像是夏日里电闪雷鸣,避无可避的暴雨,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忽然倾盆而下,把世间的一切都砸得支离破碎。
楼凤衣忽然垂下了眼睛。
阙临舟不懂楼凤衣心中所想,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要拍在楼凤衣肩上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却忽然抓住了他的后领。
那双手直接把阙临舟从楼凤衣身边丢了出去,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紧接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阙临舟踉跄了一步,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傅竣生正阴着一张脸盯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
阙临舟滚到嘴边那呵斥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完全咽下,就看到了傅竣生那张结了冰似的脸。
他不悦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语气十分不善。
傅竣生去而复返,这一点楼凤衣都没有料想到。
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傅竣生此次前来,竟是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如果不是他忽然现身,或许楼凤衣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发现他。
楼凤衣半靠在廊柱上站着,微垂的眸子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很难言说。
一方面为傅竣生这神出鬼没的功夫而骄傲自豪,一方面又寒心于傅竣生望向自己时那陌生的目光。
阙临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更何况,他与傅竣生两人之间,大大小小的新仇旧恨可不仅仅只是这一点了。
确切来说,当初阙家和楼家决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
他轻轻垂了垂眸子,然后用另一只手接过傅竣生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