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钟子期于俞伯牙,陈理之于林霄约莫是甚于知己,甚于情爱,理不清便也就不想再理,左右不过是那些罢了。
白居易在元稹死后,曾提诗曰:“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而对于林霄而言,陈理去后,他之所愿却不是“雪满头”。
今日学舍里一如既往的安静,钱宗,孙青和赵鹄一起出去了,顾秩这个时间应是在与同乡人一起论学,林霄一人在学舍里倒也怡然自乐。
他偶尔也会看一些闲书,像是《拾遗记》,《山海经》,《聊斋志异》这类书籍,这些也几乎都是陈理曾经力捧的好书,他以前看不进去,如今却也能在里面寻到几分趣味。
“林兄,我回来啦!”赵鹄推开门大声笑道。
林霄放下书抬眸,赵鹄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倒实属难得:“赵兄,遇到何事如此欣喜?”
“嘿嘿,今日我可在京城里瞧见一位与众不同的姑娘。”赵鹄拿着折扇掩唇笑道:“京城里的姑娘都是娇滴滴,初见觉得女儿姿态甚是有趣,如今见多了倒觉乏味。”
他凑近林霄的身边,随意的坐下,拿起林霄倒好的茶一饮而尽:“今日于街上,我见一女子倒是不同于其他的女儿家戴着面纱,她面容娇俏还带着几分英气,腰间别着佩剑,笑起来如沐春风,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子强多了~”
林霄听着赵鹄的描述,心里多少也知道他在说谁,便多问了一句:“那你可知她芳名?”
“哦?林兄也觉着这样的女子有趣?”赵鹄提了提嘴角,难得见林霄多问,他架起脚,面露遗憾:“可惜啊,我没能上前问她的芳名,京城也不大,总会再遇见的吧?”
林霄端起茶轻抿一口,缓缓道:“我知道你所说的女子是谁。”
“真的真的啊?那她是哪家的女儿啊?”赵鹄立马就激动起来,拉着林霄的袖子,眼眸满含期待。
“白家大小姐,白晴。”
“白将军的女儿?”赵鹄若有所思,没一会儿,似是想通了,用折扇轻轻的拍着手掌:“对对对,也只有武将的女儿才会如此不拘小节。”
“你中意她?”林霄问道。
“自然不是,只是这种女子少见,若是可以,我想与她结交,想必我与她一定可以做好友。”赵鹄笑道,凑近林霄,讨好般问道:“林兄可有能接近白姑娘的法子?”
“没有,我与她未曾深交,不过几面之缘。”
赵鹄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四肢张开,卸下重力:“唉——何时开考,早日考完早日归乡啊。”
林霄看他的样子,难得轻笑了一声:“还未考,你便知自己考不上?”
赵鹄举起扇子,认真道:“林兄有所不知,这几日我同其他考生出去,我所做的诗词字句皆与他们不可攀比,我还是要回乡再多读几年再来为好。”
“不必自惭形秽,依我看人各有所长,有些地方他们或许还比不上上赵兄。”
赵鹄这下来了兴趣,直起身子问道:“譬如哪些方面?”
“嗯交友方面?”林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