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鹄先开口笑道:“听闻先生曾为逍遥王殿下献上退敌良策,在下还在想这样的人该是如何模样,如今一见,先生果然是充满神秘啊。”
“呵,也没什么神秘不神秘的,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沐长卿不甚在意,随意的回答道。
顾秩倒难得的开口问道:“沐先生,小生想请教一个问题。”
“哦?不妨直说。”
“若说曾有三匹狼都想要到河的对岸去,但三匹狼的处境不同。
第一匹狼有竹筏可自己划过去,第二匹狼表面忠厚,满嘴甜话甚得船夫的喜爱,船夫答应帮它过河。
第三匹狼什么都没有,但它知道第二匹狼实在花言巧语,不屑于此,更不愿意求第一匹狼载它一程。
您觉得哪一匹狼能到达对岸?”
钱宗听得稀里糊涂,连骂道:“顾兄,你这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怎么跟沐先生说这些不着实际的话。”
沐长卿倒是笑了笑,这个顾秩果然是后生可畏。
“无碍,在我说我的看法之前,诸位不如说说你们的看法?”
钱宗自然抢先回答:“小生以为第二匹狼能到达对岸,您看第二匹狼完全不用费劲,只需要船夫帮忙便能到达。”
孙青附和道:“小生也觉得是,若是说第一匹狼也有可能,但气力终有用尽的时候,说不定半路便放弃了。”
沐长卿提起嘴角,看向其他三人:“你们认为如何?”
赵鹄摆了摆手:“沐先生,小生连故事都没怎么听懂,便不做选择了。”
林霄想了想,起身作揖,正色道:“小生以为,第三匹狼定能到达。”
顾秩亦点头赞同林霄的观点。
“何出此言呢?”沐长卿也不急着说出自己的看法,只又问了一个问题。
顾秩回答道:“第一匹狼虽有竹筏,但有可能意志不坚,第二匹狼觉得太过轻松会放心警惕,唯有第三匹狼,它会自己创造条件,只要有一点机会,它也会牢牢抓住。”
“那既然你已经有答案了,还需要我的解答么?”
顾秩看着沐长卿,起身难得的笑了笑:“是小生之前太过狭隘,其实早已经有答案了,多谢先生。”
“我什么也没做,谢我作甚。”沐长卿点了点头,看向林霄:“林兄,近来如何?”
林霄愣了愣,没想到沐长卿会突然问他,钱宗和孙青,赵鹄也颇为震惊,林霄和沐长卿认识?
林霄笑了笑,回道:“多谢沐先生的挂念,小生近来不错。”
“林兄可听我一言?”
“沐先生请讲。”
“高山流水,俞伯牙虽失钟子期将琴摔毁,却未再有过任何过矩,亦如白居易在元稹死后,写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之言,我的意思,你可懂?”
林霄抿唇,他懂,如何不懂?
只是俞伯牙与钟子期是挚友,摔琴后亦不复弹琴,白居易虽留下此言,又何尝不再乱世中无数寂寥的夜晚,感叹早年的意气风发?
而沐长卿的意思如此明显,她知道,陈理的死让他有多么痛苦,她知道,陈理死的无辜,但世事便是如此,连坐,向来是无可奈何,天子降罪,何人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