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凭着账册拿了不少剑南官员,京中派来的人手还没到,我们就已控制住了局面。”纪航义看着兄长,那天的一切历历在目,大哥昏倒时还紧紧攥着嫂嫂做的荷包,整日在他们面前嫌弃嫂嫂的女工,却在那般危急时刻,还舍不得它被水冲走,为何后来……
“那天又是一整日的大雨,重新开始修建的堤坝一下子便垮了,不少民夫被急流冲走,太子虽对剑南地势不熟,但是除了一些小官吏已经没有能主持局面的官员了,鲍大人虽然在旁帮衬着,可场面还是一片混乱……”
……
“去下游看看能不能救到那些民夫!让百姓不要靠近河岸!住在河边的百姓让他们先住到知府府去!”
雨水冲刷着众人的身体,堤岸边的众人浑身湿透,即便有人在身后撑着伞,太子依旧连睁眼都十分困难,无论怎么擦拭,都无济于事。
“殿下您先回去罢!”在这暴雨中众人说话都得用喊的,纪洲义说这七个字,嘴里便被灌了一嘴的雨水,冰冰凉凉,没什么味道。
“不可!百姓尚在苦难之中,身为太子我怎么可以弃他们于不顾!”
这段对话另周围冷眼旁观的百姓热血沸腾,抢修堤坝的动作也变得迅速起来。
变数来得极快,周围扛着沙袋干的热火朝天的百姓们分出一伙儿朝着太子等人走来。
“殿下小心!”张三头一个发现不对劲。
虽然一众护卫包括纪洲义等人都迅速将太子围起来,可太子还是被离得最近的布衣刺客给扎中了腹部。
“太子!”
“殿下!”
场面一片混乱,太子捂着腹部在护卫的保护下迅速撤往民居。刺客与百姓着装毫无二致,只能凭着他们的攻击辨认出差别,可是终究过于被动。
“张三!李四!王五!你们三个务必要保证没有任何人接近太子殿下!其他人若是一有百姓试图靠近太子格杀勿论!”怀一辰的杀气吓得周遭普通百姓大气不敢出一个。
“所有百姓听令!速速归家,若是还在此地逗留,无论是不是刺客皆死罪论处!”
纪洲义含着内劲的声音传的极远,许多呆在原地的百姓终于回过神来,手脚并用地跑远,有的运气不好摔到刺客跟前,便被冰冷的刀刃一下刺穿胸膛,血在雨水中弥漫开来,尖叫声、厮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在大雨哗哗的背景声下,显得空旷悠远。
那些刺客完全不管是谁,只要是挡了他们的路,皆没有活路……
原本已经斩杀了大半刺客的众人还未缓过一口气,民居之中窜出无数黑衣刺客,行动之间自由章法,与先前那一波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若是凑近看,所有人的毛孔颤栗,握着兵刃的手青筋暴起,每个人紧张到了极致!
这群刺客完全不管外围的护卫,只一个劲儿的冲向被护在中心的太子,所有人脸上被温热的血液染红,又被冰冷的雨水刷下,如此反复,所有人都杀的手臂麻木,浑身发抖,他们不敢有一刻松懈,哪怕只是一时的走神,代价都是命!
太子一群人被逼至河岸,转头便能看到汹涌的长江水,那群刺客根本就是死士,太子眸子一寒,除了他二十八叔还有谁可以豢养这么多死士?!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甚至用命拖住护卫让另一人斩杀,战局扭转的非常迅速……
护卫所剩无几,颇有些后继无力,而刺客们却完全不见少,并且还在不断补上。一个刺客以诡异的身法,绕过众人,若非纪航义注意到余光不对劲黑影,疾速回身挡在太子身后,护住他的后心,以身做盾挡下那泛着幽光的枯爪。
“航弟!”纪洲义杀红了眼,见纪航义拼着最后的气力将琳莹送的寒风匕送入敌人心脏,杀意也丝毫不减。
只身一人冲向刺客之中,手中软剑一收一放,快得出现了残影,一会儿的功夫,脚边躺了数具尸首。
“这是我见你最男人的一次了!”怀一辰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冷肃,话语依旧松快,“太子已经给兴武服了解毒丸,你且放宽心,我们上吧!”
二人配合无间,一人主攻,一人辅助,全看二人身处位置不同,角色变换自然,而太子身边的压力却并未减少。
张三李四王五也被迫加入战局,死守着太子不敢挪动分毫,护卫一个们离得越来越近,他们每人以一己之力应付四五个刺客也不露颓势。
张三闷哼一声,大腿被刺客戳穿,李四心里焦急,动作加快,章法却乱了。
“小四!稳住!”王五吼道,手上不停,一刀将面前刺客全数挑开,将伤了张三的刺客当头劈下,血溅数尺,喷向半空,洒落在众人身上……
“太子殿下!”
“太子!”
“殿下!”
一个刺客寻到空挡,重重踩上李四的肩头,李四跪倒在地,膝下汩汩血液流出,胸口一闷,他强忍着将喉头的血吞回肚中,依旧有一丝溢出嘴角。数把长刀砍在李四背上,他双目圆睁,瞳孔放大,不甘地用剑撑地,顶着疼痛和重量直起背脊,又被狠狠压下,终于失去了意识……
刺客以李四身体为介,踹向太子腹部,纪航义中毒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的衣摆滑过指尖,却抓不住……
太子蜷着身子落入湍急的河流,转瞬不见了踪影……
纪洲义回身踩着几个刺客的头,有的甚至直接被冲力断了生机。纪洲义直直跃入水中,继而淹没在波涛之中,而后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