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说完了话,抱着小女孩径直离开,留下馆中众人面面相觑。
谢靖言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他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他转过头来又问了韩濯一遍:“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画?”
韩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韩濯的这个买卖是听涛馆馆主亲自定下来的,他年纪又大,在书画这方面也很是有造诣,当时的画他也经了他的眼,确确实实没有什么问题,他摸摸胡子说:“那画就是一幅平常的山水画,在亭陵随便找一个画师都能够画出来。兴许正如那位姑娘所言,这只是个巧合呢?二公子别多心了。先让韩姑娘回去换一身衣服吧。”
韩濯一大早就被人打到水里,正是江水最寒凉的时候,刚刚她就一直在发抖,脸色很是不好。现在好像是着了凉,韩濯的脸颊染着一层红晕,整个人缩在一起。
“不对。”柳明站在那里说,“劫匪上街是为财,清晨街面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再说你们有见过劫匪会打劫一幅画吗?那劫匪明显奔着阿濯的画而来,原本的画和阿濯的画肯定有一幅有问题。”
“可是到底是哪一幅?”谢靖言在那里喃喃自语的之后,听见韩濯小声的咳嗽了两声,收拾了凌乱的思绪,也不等他们拿来拓本,急急忙忙抱起韩濯回了谢府。
韩濯从小就长的很好看,一副精雕细琢的玉团子模样。这些年她长开了些,脸上不见孩童稚气却还没有尽褪,天生一双弯弯笑眼,有孩童的天真。
只是韩濯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孩童的天真浪漫。
就算有,那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谢靖言想起刚刚那个说起话来甜甜糯糯的小女孩,低头看看韩濯,也不知道韩濯她这么大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也许是因为性格的不同,谢靖言对韩濯很是照顾。韩濯身上的这种理智是谢靖言欠缺的东西,他比韩濯大上几岁,有时候却比她更像个孩子。
韩濯很轻,谢靖言轻轻一下就把她抱了起来。韩濯昨日一夜没睡脑袋本就昏昏沉沉,刚刚不小心睡着被谢靖言又吓了醒来。
“你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回去。”谢靖言看着韩濯,心里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韩林修还在世,看见韩濯这副模样该心疼成什么样子。他和韩濯现在都是孤儿,他现在还有谢如烟护持,偌大个谢家给他做后盾,韩濯她什么都没有。
没有家人,没有依靠的人,什么都只能依靠自己。
想到这里,谢靖言叹了一口气。
谢靖言抱着韩濯回到家的时候,谢如烟刚刚出了门,她见韩濯被谢靖言抱着以为出了什么很要紧的事,三步两步走上前来问:“怎么了?”
她等不及谢靖言回答又急忙帮韩濯把脉。
谢如烟是一个淡薄的性子,谢靖言很少看见她脸上有这么多表情,看着她由焦急担忧变成如释重负,笑嘻嘻说:“阿濯就是掉下水了,估计是受了风寒,她昨夜一夜未睡,现在睡着了。姐姐,我掉下水都不见你这么激动。”
“你们不一样,你要是个女孩子我一样对你好。”谢如烟白了一眼谢靖言说,“我先去药坊了,一会儿我让人送药过来。”
谢如烟交代了事,瞥了一眼韩濯身上的雪色披风,再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谢府。
其实刚刚谢如烟和谢靖言说话的时候,韩濯就醒来了,只是她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十分的不清醒才没有说话。等谢靖言抱着她进了前院的时候,她才觉得清醒了一些,挣扎着要下来。
“谢哥哥,现在到家了,你让我下来吧。”
谢靖言放韩濯下来,看她脸烧的通红,以为她发起了高烧。他将手背放在韩濯头上说:“姐姐不是说不要紧吗?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
韩濯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从小受的都是大家闺秀的礼教,从来没有和男子这样接近过。谢靖言大大咧咧能问出这种话,韩濯却不能随随便便回答,只好以一句“我一直都这样”搪塞过去。
好在谢靖言在这方面实在是迟钝,他相信韩濯这样的女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用不着他来担心,就急急忙忙催她回去换衣服休息了。
韩濯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坐在书桌面前发起了呆。
那天,馆主带着她去见那个小女孩,她们直说要要韩濯描那一幅山水画,开出了很高的价格。当时韩濯问那位绿衣女子:“这就是很普通的画,随便找个画师就可以,为什么要出这么大的价钱来找我。”
“韩姑娘这意思是画这画委屈了?”
“不是,我是说这幅画真的没有这个价钱。那这样吧,我拿一半的银子,过几天就把画交给你们。”
“姐姐真好玩,我见过买东西的压价的,还没有见过卖东西的会压价。”那个小女孩在一旁笑着对韩濯说。
“就算是同一幅画,不同的人也能画出画出不同的感觉。家主很喜欢韩姑娘的画风,兴许韩姑娘能把这一幅旧画翻出新意来呢。”
那是一幅很平常的山水画,画的正是宋史两国交界处的苍溪上,画笔平平,不见落款。韩濯知道自己再推脱不过,只好收起了画说:“承蒙家主厚爱,过几日我就把画拿过来。”
“不急,姑娘慢慢画,这几日我们要去一趟姜国,没有那么快回来。”
“姜国?”韩濯坐在书桌前在白纸上写下这两个字,自言自语,“当时我怎么不问她们是哪里人?要去姜国?这幅画和姜国有关系?”
韩濯不懂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