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讲一个清净,大千世界皆是幻像,人与人的缘分,其实都是上辈子的因果报应,什么都不该强求,一切随心随性随行。
既然大千世界皆为幻像,谁生谁死,与她陆文茵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就一点也不惊讶吗?当年聪德善楼跳下去的是谁,苍溪山上又发生了什么事,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韩濯一定也很好奇当年的事情。”陆文茵其实是有些不愿意接覃仪的话的,不管韩濯是否活着,覃仪都没有选择,只能把当年的事咽到肚子里,既然前路没有什么选择,还纠结现景如何做什么?陆文茵从桌子上拿起覃祯送给覃仪的描画漆盒,打开看见里面躺着几课香丸,寒香扑鼻,说,“当年的事,实情到底是如何?我不是很清楚明白,我也不想明白那么多的事情。这是什么?”
“文茵,你……”
“既然她还活着,既然她从亭陵来到了这里,我们又什么都不可以说,他们早就注定了会是仇人。”陆文茵走到覃仪面前,将他轻轻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一个是给予她生命的父亲,一个是她深爱的夫君,要不是这两个人,她安抚覃仪道:“不管什么境地,我都陪着你。”
韩濯和覃仪是多年的好友,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他们的错。韩濯还在心中计算着自己什么时候去找覃仪合适,就先发生了这种事。
韩濯与谢靖言坐在大堂中,已经有半柱香的时间,跑堂在一旁赔笑好言相劝:“二位都是贵客,今日出了那样的事,小的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等待明天掌柜的回来,一定会给二位有个交代。掌柜的出去了,不知到今天什么时候回来,二位就别等了。”
此时已是打烊时刻,大堂里并没有什么人。韩濯问了很多遍蒋玉在哪里,这个跑堂每次都含糊其辞不肯说出,到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冷着脸坐在那里。
“这么晚了,你们掌柜的会去哪里?”谢靖言问跑堂,“再说了,那座竹楼不太平,白天都敢发生偷盗抢劫的事,夜里你让两位姑娘怎样休息?”
“那座竹楼以前就没有出过什么事。”跑堂只知道谢靖言是店里的新客,并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敢说出竹楼里以前住着的是谁,只敢小声抱怨,“你们说进了盗贼,问你们丢了什么也不肯说,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在乘机讹人呢?”
“我不说自然有我不说的理由,这是你家的酒楼,客人说丢了东西,难道都不能搜查一下酒楼的角角落落?”谢靖言的语调里没有带半分怒气,话也说的在理,语调更是温柔,让小二满腹牢骚全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可这不是我能做主的。”跑堂也有自己的苦衷,一张脸像是在药汤中浸泡过,快要皱在一起。
“那就叫个能做主的来。”谢靖言不理会跑堂,端坐在那里,把话题又绕回了原点,一副今天等不到蒋玉就不去睡觉的架势。
这里两人正僵持着,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一个清清爽爽的声音随后响起:“开门。”
“我们掌柜的回来了。”跑堂看了一眼后堂,先是几秒的疑惑,紧接着是如释重负,一张脸又重新舒展开来。他利利索索的走到门口,放下门闩。
门外站着位公子哥,看年岁要比谢靖言大上一些,着白袍罩青白纹路大袖衫,头发半披半挽,抱手而立,站于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