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的是谁?巧的是谁?
评定皆在人心。
时节已是十一月,屋中早就烧起了火炉。谢靖言畏寒,裹着厚衣服坐在火炉旁随手翻着书,一边听韩濯说着,他心中很是惆怅。
昨日韩濯是接到皇帝的诏令才去的皇宫,回来后很是开心,说是她终于可以给韩林修伸冤了。
泱泱大国,政治竟然如此的不清明,皇帝想做什么就由着他去做,谢靖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他不是没有去过史国的都城临邑,那里也是天子脚下,也是皇城重地,从来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许正是因为大宋的这种现状,覃韶风采更加的看重覃祯所谓的天命吧。谢靖言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韩濯在那里说,他自己都懵了,不知道该不该把江宁说的另一个版本的真相告诉她。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几近年关,各府各院都有大把的事要处理上报,陛下说要过了年才会审理这件事。”韩濯本就是为着韩林修的事而来,原本韩濯以为这件事会很难,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就全然解决,全然出乎意料。
谢靖言不愿意泼她冷水,除了息事宁人,现在还能怎么样呢?
他很牵强的扯出一个笑来。
“谢哥哥,你不替我开心吗?”
“开心。”谢靖言不愿意与韩濯说起这件事,多少他也不是个爱骗人的人,心中怀揣着这么大的秘密,却无法说出来,难免有些难过。
每天要面对着覃祯,真不知道江宁是怎么过来的。江宁多少是个仙,覃祯也并非真正的人族,江宁可以说覃祯与覃家和韩家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吧。
可是,他和韩濯都是实打实的人族,谢靖言没办法像江宁一样,对宋国皇帝总是悲悯大过心寒。
谢靖言能感受到的只是宋国皇帝的恣意妄为,要不是靠着祖辈打下的江山疆域辽阔,物产丰富,整个宋国怕是要玩完。
“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你有心事一样。”韩濯心细,她看出这几日谢靖言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却实在想不出来他到底在烦忧什么,几近年关,还以为是谢靖言担心在亭陵的家人。对此,她也只能说一句,“等处理完了这里的事,谢哥哥,我们就回亭陵去。”
“阿濯,你真的不留在这里吗?”谢靖言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就完结。
“留在这里做什么?”一说起这个,韩濯心中未免悲凉,韩家早就没有一个人活着了。
韩濯看着火炉中跳动的火焰,说,“我是父亲捡回来的孩子,等到父亲沉冤昭雪,彻底了了我这一桩心事,我也该找我的亲生父母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找伯父伯母?”韩濯在亭陵三年,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谢靖言合起书,一脸好奇的看着韩濯。
“阿祯说,德善楼那个姐姐不是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哪有人会无缘无故这相像?”
“所以,你是怀疑,过世的那个假韩濯是你的家人?”
“对。”韩濯点点头,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走到谢靖言对面,说,“她是怎么知道韩家遇难的,又为什么要为韩家伸冤,若说她和我全然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
韩濯不说,谢靖言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他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来着,那位姑娘在德善楼撞柱而死,直说是要替韩家申冤,人人都当她是真的韩濯。
眼下真的韩濯就坐在这里,那那位姑娘到底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韩濯的姊妹?
那她又从哪里来?
她对韩家的事如此了解,是一直都住在青州城吗?
当然,这些都无人知晓。要是韩濯不知道谢靖言已经无法再去三生秘境,她现在真的很像去三生秘境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