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金越想越觉得奇怪,这小丫头怎么就被骂成了小狐狸精、『骚』蹄子呢?
马里金决定继续观察下去,看看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那打人的女子就只管使劲地打,也没说出个别的什么,翻来覆去也就只说出这小丫头是个狐狸精什么的几句话。
马里金想了想,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劲儿。
按说一般的小丫头做错了什么事情,受罚挨打的时候,打人之人一般是一边打一边数落她的错误。
而且打人的一般是这府中地位较高一些的下人。但看今天这打人之人的衣着,不象是个下人,倒象是这高府之中地位不低的人。
这就让马里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马里金在一旁偷看了约一刻钟,那打人的女子似乎还没有收手的意思。
他心想,这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也经不起老这么打呀!虽然只是个小丫头,那也是一条人命,马里金起了恻隐之心。
于是,他便假装在找厕所,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慢向那打人的地方走过去。
那打人的女子见有人过来了,立即喝问是什么人。
马里金立即以实相告,说是知府大人请来府上作客的,因内急离席,才到了这后院。
那打人女子见有外人在场,便让那小丫头在原地跪着,她自己则回了屋子。
马里金看看那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手上、脸上,这些衣服没有遮住的部位都是伤痕累累。那衣服遮住的身上肯定是伤痕更多。
马里金问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错误。
哈斯其其格跪在地上,看了看马里金,觉得他应该不象是个坏人,便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还没有来得及说别的,刚进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就在窗户里喝道:“老实跪着!再『乱』说话,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马里金一看这阵势,知道这事也管不了,他能做的也是暂时阻止殴打。
马里金很快回到了宴席之上,今晚来参加宴席的还有这腾冲府的不少官员。因为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所以说起话来就特别随便了。
马里金见大家都互相开起了玩笑,有意弄清刚才之事,便端了一杯酒来到高惠面前。
马里金说道:“高大人,您不光公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你府中的家风,也是非常的严格呀!来,来,我敬您一杯。”
说完,马里金把杯中酒干了。
那高惠听马里金夸自己深受百姓爱戴,那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虽然他就不是个好人,但他自认为,自己还是个好人的嘛!他也认为,刚才马里金对他的评价是很客观公正的嘛!
于是,高惠是哈哈大笑,直说马里金过奖了,便也喝了杯中之酒。
一旁的人借着刚才这个话头,问道:“高大人为官清正,这倒是有口皆碑。可这家风严谨,马兄又是从何而知呀?”
本来这人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无非就是喝了酒,大家说说笑笑,逗个乐子。
但既然这话问到了马里金头上,马里金就只好告诉众人,他刚才入厕的时候,看见高府中的一个女子正在教训一个小丫头。
但这个教训,非一般的教训。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儿,被打得浑身伤痕累累的。
众人一听,也只说高大人家中家风严谨。
但这话在高惠听来,倒不象是夸他,似乎是在说他对下人苛刻。
于是,高惠立即争辩,说一定是马里金酒喝多了,眼花了,他们家怎么可能把下人打得伤痕累累的嘛!
高惠这一争辩,马里金就不服气了,这明明是自己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
于是,马里金就说刚才的确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挨了毒打。这小丫头的名字他都知道,叫哈斯其其格。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笑翻了。
马里金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高惠则红着个脸,只好在一旁尴尬地陪笑。
也是大家酒喝得差不多了,就有人告诉马里金,这打人之人肯定就是高大人的正室夫人。这被打之人,也不是府中下人,那是高大人两年多前纳的妾。
这高夫人不是在教训下人,那是因为打翻了醋坛子。
众人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马里金渐渐地是听明白了。
他也知道了这哈斯其其格的真正身份,那可是原宰相脱脱的亲生女儿呀!现在在这高府之中,名义上是高惠的妾,实际上连个下人都不如。
不出意外,要不了三、五年,这哈斯其其格肯定得被高惠的正室夫人折磨死。
因为高惠的妾死了也不止一个、两个了,他的同僚还经常拿这些事开他的玩笑呢。
也是因为当晚酒喝得太多了,众人在酒桌上也没了个正形儿,该说的、不该说的,大家都说了,马里金才得知了这些内情。
要是没有喝酒,肯定也不会有人跟马里金讲这些事情,毕竟高惠是这腾冲府的知府嘛!
虽然马里金对这哈斯其其格的命运有些惋惜,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再说了,当时这种事情也不止他们高家一家,许多大户人家都有这种事。
马里金回到知代村后,由于偰玉立老爷子常来家中与父亲喝茶、下棋、聊天,因此也就熟悉了起来。
有一次,偰玉立跟他父亲马哈只聊起了自己的三弟偰哲笃,说自己的三弟死得冤,就是因为当初他跟脱脱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后来才遭到了哈麻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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