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是侃侃而谈,说这秦淮河两岸各一里之地,如果要用来搞开发、治理的话,总共得拆迁房屋七十六处、土地八百余亩。
听了这话,马振宇就拿眼直瞄我。
我当然也是清楚的很,这胡惟庸分明就是在虚报数据,想让我们当冤大头嘛!
我示意马振宇先不着急,让他们先说完,看他们能耍些什么把戏。
胡惟庸最后给我们算了个账,这拆迁房屋按两百两银子一处,就得一万五千二百两;土地按二十两银子一亩,得近一万七千多两。
最终取个整数,拆迁款共计三万二千两。
胡惟庸介绍完征地拆迁的情况,李存义开始介绍这拆迁等工作的工作经费情况。
先是大多特说这拆迁工作的难度,总之就是那么几句话,什么“时间紧、任务重、要求高”之类的。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工作经费得一万八千两。加上那拆迁款,正好是五万两。
李存义说完,李善长掏出一份草拟的协议。
我粗略看了一下,与昨天跟我谈的基本一致。当然这个拆迁及工作经费五万两,也写在了这协议之上。
我看着这个协议,思索了片刻,不紧不慢地说道:
“辛苦各位了,这个预算和这个草拟的协议,总体来说还是做得十分细致、详尽的。
但是,这个数据上与我们掌握的情况,还是有些出入。
不瞒各位讲,在跟李大人提起这开发、治理秦淮河工程之前,我们已经花了好几天时间到现场进行过实地勘察,而且还算是勘察得比较细致。
考虑到我昨天才跟李大人提起这预算之事,今天上午就得要结果,所以你们这边提供的数据跟我们的有些出入,也很正常。”
说完这话,我停顿了一下,拿眼直瞧他们三个。
李善长、李存义兄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副很严肃、很正经的样子。
胡惟庸则有些坐不住了,时而抬头瞄我两眼。见我正看他,他又赶紧缩回目光。
我心中暗暗好笑,这李家兄弟也是人才,撒起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看他们的样子,都是十足的正人君子。
而胡惟庸则更搞笑,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着实招人喜爱。
我在心中盘算着,这房屋明明只有四十六处,他们报个七十六处。
土地估计就更少,我们手中都只有约两、三百亩,他们也敢报个八百余亩。
得跟他们杀杀价。但是如果杀少了,起不到什么效果;如果杀多了,又怕他们三人脸上不好看。
思忖了片刻,我心中就有了个主意。
我开口说道:
“这个数据到底是多少,我今天也不想在这里追根溯源了。
我有个方案,姑且让三位听听看。
如果可行,咱们就立即开始执行;如果各位觉得有意见,咱们还可以再谈。”
我说完这话,李存义、胡惟庸当然都是不作声。
李善长则十分严肃地说道:“胡兄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我则跟他们讲起了我的方案。就是我们出两万五千里银子,但是这个协议里面,我们只给拆迁款及工作经费两万两银子。
剩余的五千两银子,我会派人送到他们三位的府上,李善长两千两、李存义和胡惟庸各一千五百两。
说白了,我就是先砍了一半的价。
另外,这支付的价款里面,还包含给他们三人行贿的部分。
我这方案说完,李善长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胡惟庸的脸色则比刚才缓和了不少,甚至从他的眉宇之间,还能察觉出几分喜悦之色。
但胡惟庸也是没敢开口说话,倒是李存义率先开了口。他只是说:“这,这,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吧!”
我则笑道:
“李兄啊!这有什么不好呢?
说实话,给两万两的拆迁款和工作经费,绝对是足够了,你们的工作肯定是能够顺利进行的。
但是,这个工作真的要顺利进行,还得仰仗三位从中多多关照。
所以,这多出来的五千两银子,分别送到三位府上,我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呀!”
这话说完,李存义也不说话了。
我则问李善长:“李大人,你看怎么样?”
李善长倒是稳得住,还是不表态。
我则走到胡惟庸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胡兄,你字写得好。
这份草拟的协议,麻烦你腾抄两遍。待我和李大人签字画押后,各人手持一份。
当然那个‘伍’字,你可得给我改成‘贰’字哈!”
胡惟庸没敢立即答应我,而是拿眼看看李善长。
李善长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我刚才看过的那份草拟的协议递给了胡惟庸。
胡惟庸是立即会意,拿起纸笔就开始腾抄这份协议了。
马振宇也是会意,立即到胡惟庸身边替他磨墨。
很快,两份字迹工整的协议就抄好了。那个“伍万两”的金额当然也是改成了“贰万两”。
为了显示对李善长的尊重,我亲自将这两份相同的协议捧到了李善长面前,请他签字画押。
这下李善长是二话没说,爽快地签了字,并按了手印。
李善长签完,我则在他的名字下方,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时也按了手印。
至此,这个协议算是签完了。
我告诉李善长,今天下午就可以派人去郑有功那里,先支取两万两银子。至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