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起、叶正飞齐道:“贤弟尽管吩咐。”
原来严鸿见到这黄河双侠,却想起一件棘手的事,找不到人办,这二人却是正好。他想云初起为人板正,这事儿真要交给他,怕他又要刨根问底,麻烦得紧。倒是这叶正飞看来爽快,托他更好。
于是严鸿把叶正飞让到内舱,道:“叶兄,我有一位相好的姑娘,乃是山东飞虎寨的胭脂虎孙月蓉。我与她一见投缘,已定下终身。如今,却想烦劳叶兄,与我送一封书信前去。”
那叶正飞一听,连拍胸脯道:“这个容易,交在我身上。”
于是严鸿拿出纸笔,开始写信。他和孙月蓉分别大半年,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一时却如何写得出来?更可怜这正牌严鸿除开管账外其他字都认不全的,闫东来对繁体字又不熟,还别说毛笔拿在手上仿佛有百十斤重。因此哼哼唧唧半天,只写出这么几句:
月蓉,分别多曰,甚是想念,你可安好。我已当锦衣卫千户,正奉命南下办事。办事立功之后,帮你讨招安。你要多加保重,等我娶你。严鸿手书。
短短几十个字,倒有一半拿不准怎么写。这位现任国子监生歪歪扭扭的笔迹就更别提了。还好现放着一位前任国子监生叶正飞在侧,指点一二,倒是易如反掌。只是叶正飞看了严鸿写的这书信,不禁暗自叹息,大约是深幸自己数年前逃监而出的正确决策了。
书信写好,取了封皮,盖上严鸿私人的火印,交付叶正飞:“叶兄,兄弟这事儿却是拜托你了,务必送到孙月蓉手上。她个子与普通男人相仿,黑脸,嘴略大,不会弄错。她若有回信,也与我带来。”又摸出五十两银票,给他作路上盘缠。
叶正飞把书信、银票揣好,满口答应。严鸿忽然想到先前陆炳所说,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别的不说,单就老爹严世蕃那里,非抢先发兵剿了飞虎山不可。因此他又叮嘱一句:“叶兄,你这一趟的事儿,关系到兄弟我的生死大事,务必守口如瓶,便是对云兄也不能说。若是遇见意外,宁可把这封信毁掉,也不能落到他人手中!”
于是二人一起再出到外舱。严鸿拱手对云初起、叶正飞道:“二位仁兄,兄弟即将南下,这一去却是曰子不少。二位兄长办完各自的事儿,便来燕京城菜市口严阁老府上找我。我若不在,你们便先找小管家严洛,且安顿下来。严府那边自有盘缠。”并把那“锦衣卫千户”的片子给一人一张。
云初起、叶正飞也不玩什么千恩万谢的套路了,拱手行礼道:“严贤弟,你这恩德,我等记下了。事情办完,便来燕京,供你驱驰。”说罢,飞身离船,上了码头,须臾不见。
这边绿珠献身、云初起行刺、王翠翘挑逗、严鸿审案、大舱摆酒,一连串事情闹下来,此刻已经东方微微发白。严鸿折腾下来,也是累了,顾不上洗脸,便回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这一夜虽受了些惊吓,却和王翠翘把事情挑明,又收了云初起、叶正飞两个江湖侠士,虽然武艺远不如梁如飞,却可真正算是他自己的班底。再加上,给胭脂虎那边,有了叶正飞送这趟信,也算放下一个心事。诸般都是喜事,因此睡得甚是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