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礼是收到了,可是叶赫霓凰完全没有表示要进宫谢恩的意思。其他各王府回礼就更没那个意思了。
待得白公公和各府侍卫离开后,镇江王叶赫峰眉头紧锁,一脸不满的看着她“各府回礼你准备安排什么时候送?”
“送?”叶赫霓凰唇角微翘,那表情分外古怪,像是看傻子似得“本郡主送什么?一穷二白,母妃的嫁妆都拿出来补贴王府了。可见镇江王府的日子也是捉襟见肘的,所以这时候也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大家都懂。”
镇江王叶赫峰闻言倏地脸就黑了下来。双目阴沉,脸色难看的斥责道“胡说什么?!镇江王府何时需要一个女人的嫁妆来补贴了?!”
“哦?是吗?”叶赫霓凰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那怎么本郡主母妃的嫁妆平白无故少了不少?不是补贴家用,难道……是被镇江王拿去讨好小妾了?”
镇江王一滞,被噎的不行。这话,心里有数就好。说出来便觉难堪“混账!怎么可能!”
这话,带着一抹狼狈,说的底气全无,心虚不已。
叶赫霓凰不置可否的笑笑“本来还想着改日进宫谢恩时哭个穷,让皇上再多给点儿好东西,好勉强度日。现在……既然镇江王说我母妃的嫁妆都还在。约莫本郡主是饿不着的了。”
这话,听得镇江王眼皮子一抖。脑海中四个字逐渐放大:坑爹的娃……
但是,这股挥散不去的阴郁……得憋着!否则,在众文武百官面前,他将抬不起头来!
心中更是明了,这个闹心的女儿,分明是冲着她母妃的嫁妆而来。不讲情面,端看银子。可怎么办,谁让这个女儿没他撑腰却有个比他官大的给纵宠着,分明是要气死他的节奏。
心中一叹,脸色微黑“明日,父王让人将你母妃的嫁妆库房灰尘打扫一番,物品整理整理,然后将钥匙给你,你好清点掌管着。反正你母妃的嫁妆往后也是你的。”
说罢,胸闷,看着这面无表情坑爹的女儿闹心,干脆甩手走人。
将自己这决定告知陈侧妃,明天着手办理。
谁知,陈侧妃一声惊呼,跟死了亲爹一般凄婉“这怎么可以!”
顿时,叶赫峰的脸,铁青无比。估计他死了她都没那么激动!这念头一出,更觉难堪。怒“又不是你的!”
“可是……”你已经送给我了啊……陈侧妃目光幽怨的看向叶赫峰。
叶赫峰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无视“哼,你此前动了前王妃的嫁妆,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立刻马上给本王把缺的银钱物件补足了!尤其是缺了的那几件圣上御赐之物!”
“这……”陈婉舒脸刷的一下就难看了三分,她这屋子……大部分可都是那嫁妆里最珍贵的物件,哪个……都是御赐……这分明是要她命啊……“王爷……你怎能……”
镇江王见她还一脸不舍的样子,再想想那个逆女随时准备上皇宫‘谢恩’‘伸手’的架势……顿时,脑门上乌云盖顶。脸色愈发阴沉“既然你不舍,那就抱着这些东西等着皇上降旨杀头吧!”
“这……怎么可能……”陈婉舒不相信,当今皇上勤政爱民,忙于政务,怎么可能会管一个王府内宅的闲事。
“哼!妇人之见!”镇江王顿觉当初眼瞎,才纳了这么个蠢货回来。他抬手指着满屋子御赐圣物道“这可都是圣上御赐的物件,属于谁,内务府都有记录。就算是损坏一件,都要去请罪。更何况王府主母嫁妆丢了一批圣物。你说……若是这些东西经由内务府查办发现出现在王府一个侧妃的院子里。你……还有活路吗?!”叶赫峰将最后几个字咬的格外的重,就是为了警告她不要犯蠢。
话她是听懂了,可还是不舍……
“王妃不是孤女么,圣上怎么会赐这么多圣物当嫁妆?!”陈婉舒心中不甘,还有一股莫名的直觉。就是这里边儿一定有问题!
叶赫峰闻言,脸色狰狞的盯着她,眼中隐隐闪过一抹杀气“不该问的别问!”
陈婉舒咬唇,登时面色苍白难看。
见她面色青白,叶赫峰语气稍缓,但言辞依旧透着凝重和警告“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手段。明天上午,将嫁妆完整的给我交给那个逆女!”
“可是……”
“如果你想死!”
五个字,妥妥将陈侧妃那躁动的心拍死。叶赫峰冷哼,最终还是看在这个女人一直陪着他为他打点府中一切的份儿上,提点道“记住,任何事在皇帝面前都有转圜的余地,唯独霓凰郡主,是唯一的例外。皇帝的逆鳞!”
“为……”陈婉舒脸色微变,心头有些好奇。
却被叶赫峰制止“我也不知。”
……
陈婉舒顿时面色青红交错。这答案……分明不是真的……她能感觉得到。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堂堂大楚唯一的异姓王提及都讳莫如深……?
皇宫,御书房,白公公滚着圆溜溜的肚子颠颠的走了进去“禀万岁爷,年礼个郡主送到了。”
“嗯,那就好。”
楚天雄唇角微微上翘,点头。只是那表情,让白公公莫名感觉发凉,没有一丝纵宠该有的柔软。白公公敛眸,遮住了眼底那一丝异样。
“那妮子没说进宫谢恩?”
“尚未。”白公公笑道。再看皇上脸色,那分明是一脸宠溺。
“这小没良心的东西。”楚天雄失笑。旋即低头,继续批阅奏章。那语气,那表情,妥妥诠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