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方面我并没有多少知识积累,可不愿在王梦雨信任的目光面前表现出毫无见地,随着不由自主的两下摇头,又赶紧找辙道:“资料上这么说,那应该真的呗,不过,我就知道开创中国近代翻译的大人物,叫严复,就是那个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介绍进中国的人,他还说翻译文章,要做到‘信·达·雅’,对了,就是他,最早在中国说要让女子也该受教育的。至于外国人,还对中国那么好的,那还真是…要不就真是特偶然呗,你想,那么个传教士的话…反正我就记得《鱼盆》那动画片儿里头——你看过吧,里头那外国传教士给画得,一看就是奸邪小人,呵呵——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些高深的历史谜团,让我先构思一下怎么做坯子啊。”
这时已来到沙坑前,我搓了搓手,“哎呀,就是真要动手堆雪人,怎么觉着那么凉呢,哦对了,就算咱们要堆的,是沙子的人吧。”王梦雨明显自以为是地认真道:“那就把手放兜里先捂一会儿,又不着急,等热乎了——”在我的笑声中,她停住话,不解地看过来。
“那还不更不想伸出手啦?而且不瞒你说,我刚才突然有个好想法,所以啊,这叫‘
争取上进怎不急,**不能等’
,哈哈哈。”
王梦雨跟着笑道:“说什么呢,一句听不懂了,哪儿又跟**沾上边儿了。”
“一会儿弄出来你就知道了。”我说着再次搓了搓手,将王梦雨的背包放到沙坑边,小心翼翼地踩进去,扒拉开一片积雪后,说:“咱们把这块儿拍平整了,再往上面堆出个身子板儿,然后也拍实了,嗯…最好方方正正的,好整出个中山装的样儿,然后再堆出脑袋。”
“你是不是还想弄出个谁的模样?”王梦雨含笑问罢,也将挎包放到大包旁边,走进来开始用脚去踩沙子,“这么行吧,可身子能夯实吗,沙子怪散的?”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我小时候经常玩儿沙子,我们家那儿也不知道怎么,老有施工,经常是堆一大堆沙子,当时就知道堆成个城楼什么的,还掺水好塑形,现在这雪不现成的吗,一般吧,是拿树枝儿修修边,可现在到哪儿…要不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找找,看看哪有哪怕是根木棍子之类的也行,还能处理细节地方的形状。”
王梦雨已经开始用手清理周围的积雪,只说了声“好啊,快点回来啊”。
一片平整的白茫茫操场里,我根本看不出有树枝或木棍的踪迹,只好漫无目的,但快步出了操场去找寻。随意朝图书馆的方向走着想,实在不行,就找块砖头也能利用。就在这时,正看见图书馆门外,竟然靠墙戳着断了一截把儿的铁锹,顿时如获至宝、生怕别人抢走了一般,在雪中小跑过去抓到手中,兴奋地紧忙着回到操场。
想不到离沙坑还有些距离时,就看到王梦雨竟然令人意外地已经堆出了躯干,正在用手拍打,注意到我赶过来,指着铁锹大声笑道:“你要义务铲雪啊,搞这么个家伙来,学校后勤特意给你的吗?”
我将铁锹举过头顶晃了晃,小跑过去,猛地停住,又一次摆了个“忠字舞”的造型——“是我断喝一声,抢过来的”。在她咯咯的笑声里,走过去说:“碰巧捡来的,多好的东西啊,用这个把雪铲开,堆出来以后,还能用它给拍结实喽,你当中山装那么好做出来,尤其要照你刚才说的保存好几天的目标的话,更要夯实了才行,你看,你现在堆出来的这个,形状就模糊,还有啊,回头要给雪人提个词留念什么的,也能用这玩意儿把地清理出来,就是没想到你这回手这么快了,另外特巧,正好铁锹把儿这一头折了有尖儿,可以勾勒些造型,比如…嗯,你觉得高晴的分头怎么样,要不胡儿的那个带卷儿的长头?就是难度太大了,哈哈哈。”
不过实际操作起来,松散的沙子,塑形上还是只能依靠双手。我们在自己后来都觉得不知哪里聚集来的热情里,用被冻得通红的双手,不遗余力地修整出颇有型的半截上身,其中精确到领子和扣子的形状。
只是我无论如何认真回忆,才知道虽然差不多天天见到高晴,却从未细致地观察过。得知我的目标人物后,王梦雨也说印象不清晰,但就是从来没见过他穿中山装。
“听王秀茵说他喜欢齐奥塞斯*、斯*林、*老头这样的人物,还专门读了好些个这帮子人的传记,所以...那你看,有了‘领袖’,足够了吧,反正脑袋搞成圆的就行。”我自我安慰了一句。王梦雨笑道:“哦,原来他的爱好是这样的啊,和他给人的印象可不一样,那他要真这么穿上,没准感觉自己就是领袖呢。诶,就是咱们这半截中山装,也该有两个兜才对吧,据说中山装的设计特别讲究呢,政治含义特深刻,可惜具体是什么我全不记得了。”
“管他,爱有什么含义呢,我听说全世界哪个国家都一样,不冷酷又圆滑到一定境界,搞不了政治,还都阴险毒辣,想想都瘆人,要不我弄个高晴,不敢弄他们呢。来,我们认真修饰一下这脑袋瓜子,大作就算完成了。”
但我还是先用指尖略微勾勒出左右两个衣兜的大致轮廓,再用铁锹从地里翻出些小石子,挑了两个形状不规则的当做眼睛。王梦雨则在操场边上拾到块残破的红砖,由我小心地用铁锹再磕碎了,挑出块细长形的嵌上做鼻子。
“高晴的嘴什么样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