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少渊差点要对着祁远喊出师兄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大家惊异的表情,方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一回来就犯下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师弟。”顾少渊只是略微地顿了顿,而并没有停下来不走。他知道都已经进去了,如果不继续走进去,更会被人们怀玉,而如果是这么直愣愣的走进去反倒会让人觉得大师兄可能是有自己的理由才会如此吧。
“大师兄?”祁远看到顾少渊走进来的时候也是楞了一下,平日里大师兄断然不会来凑这个热闹,而且就算要进鹤桦院,也肯定会事先在门外知会一声,获得同意之后才会踏入院子。
顾少渊瞥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外婆,脸色丝毫没有病人的模样,看上去在祁远这两日的调理下甚是健康,面色红润,嘴唇也显得血气很足。顾少渊此刻还不能多在外婆面前说话,要是被发现了本质上是没什么的,就是怕这老婆子到外面去胡说些事情,顾少渊现在对这个外婆已经不存多少敬意了,她做的这些事情即使好像是为了自己的女儿顾少渊的母亲好,但如今她的所作所为却极为自私。
“小远,出来。”
顾少渊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让祁远出来想要借一步说话,也是想进一步探一下祁远的口风,到底都是往生谷的弟子,不可能说连小师弟都看出来了外婆没有中毒,甚是健康,自己这个比自己在往生谷多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师兄会看不出来?
蔡远平日里虽然不会干涉这些师弟们的事情,但如果有人擅自作主带了生人并且放置在院落中,还是会过问的。
“怎么回事?”顾少渊的语气平和,并没有责骂的意思,只不过是简简单单地问一下。就和平日里蔡文说话的语气一般,温和醇厚。
“师弟不能见死不救。”祁远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但顾少渊就更感到奇怪了。
“何来见死不救?”顾少渊依依不饶,认定了祁远一定是知道的。
但是当看到祁远一脸震惊与不解的表情的时候,顾少渊明白过来,似乎祁远真的一点都没反应过来这老太太没有中毒。顾少渊这句话都已经出口了,必须要得圆回来啊,不然这让别人听了像什么?
“师弟不懂。还请大师兄指点一二。”祁远还是礼貌性的指出了自己不懂的地方。
顾少渊想起来,那时候顾少渊中毒也并无丝毫中毒的症状,而且是在祁远琢磨了将近三个月才琢磨透的,还加上询问了曲冽一二,才明白的,这位病人祁远左右不过医治了将近三天,按道理来说曼陀罗花毒确实是在一日内可解,三日内便会苏醒。祁远其实自己是根本没接触过中曼陀罗花毒的病人的,自己也中不了这种毒,那么按照一般的医治手法,也确实将昏迷的老太太救醒了过来,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怀疑。而祁族人本身对各种毒就不会有任何反应,那么对药也是一样的,所以外婆才敢如此让祁远折腾。
“你仔细瞧过她确实是中毒了吗?”
祁远满脸震惊,而院子外面的人都听不见这二人在讲些什么,只能看见他们两的表情变化。这两人的谈话让他们有的人失去了对房屋里病人的好奇,转而想要偷听一下这二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祁远无言以对,尽管想要证明一下自己不过时医者仁心,不愿见死不救,却没想到惹出了这些事端。
“罢了,你且自己做主吧。”顾少渊留给了祁远这一句话后便离开了鹤桦院,并且遣散了门口的一众人等,简而言之留给病人一个安静的修养环境,具体事宜五师弟会在送走病人之后都告诉大家的,跟大家一起琢磨这一桩病情。
顾少渊已经给祁远提了醒,祁远也一定会有一定程度的防备了。
走在回大师兄院落的路上,顾少渊却突然想到,会不会外婆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看一眼自己的亲外孙,然后再借外孙的血了断自己?他完全想不通,但这也不失为一种说法。
顾少渊摇摇脑袋,明日便要再动身回到品羽居了,不然柳少则一人不可能以病坚持这么久的。顾少渊突然觉得应该让柳少则会往生谷休憩一段时间,品羽居的事情全部交由他一个人来打理。即使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好,但仍旧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
众人都从鹤桦院散了去,突然变得格外安静。祁远想着大师兄跟他说的话,却还是不明其意,不仅是不明大师兄的意思,还不明白躺在病床的这位老奶奶的意图。祁远还是在继续熬药,他伫立在药罐子前,有一手没一手的摇着扇子,免得烟太大或火不够,可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祁远这心思根本不在熬药上。
“在想什么呢?”
祁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惊,突然猛地洗了一口熬药时候冒出来的气,呛得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祁远赶紧一边把药罐子从火炉上拿下来,一边疯狂地用扇子扇这烟,完事后坐在凳子上拼命的咳嗽,像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嗓子。
那老太太慢腾腾的挪步到祁远身后,一边为他顺气,一边笑着说:“慢点,别呛坏了。”
祁远很是不习惯,上一次有女子这么对他还是小时候吃饭呛到了的时候,师父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吃慢点。这个老太太突然一下让他感觉到亲人的关怀,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好容易相信的信赖。
这一点可真是始料不及,与顾少渊对他这个外婆的感觉完全相悖,顾少渊从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