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玄幻奇幻>我曾流浪>第100章 逆来顺受

贺经理一直在抽烟,接连抽了两支烟,还是没有说出谁来接替老李的门卫一职。

自那之后,每天晚上,总要两个男人轮流在合作社的办公室值班。老李住过的房间,或许是认为晦气,一直紧锁着门,再也没有人提及,更没有人进去。那个房间,好像成了整个院落里一个可怕的地方。他们都认为,老李死在了其中,里面有幽灵在出没,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即便路过也都步履匆匆显得仓促。

我们并不在乎那些事情,照旧从门前走过,有时候也有意地向里面看一看,顺便回忆一下愤世嫉俗的老李。不论怎么说,他与我们也罢,与合作社的每一个人也罢,都已经是阴阳两界了。世间从此无老李这么一个骂骂咧咧、对于一切都横眉冷对的人了。再也听不见悦耳的秦腔从房间内传出,再也听不见恶毒的叫骂声从房间里狠狠地砸出来。一个生命消逝了,一个叫苦连天愤愤不平的生命消逝了,留给人们的继续是抱怨和愤懑。这些抱怨和愤懑是他儿子的所作所为。这些事情是利益方面的,与我们无关,我们没有一点理会的心思。

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沉闷中度过。初夏时节,燥热开始涌动。合作社的生活没有什么新意,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过着。一些羊总会不厌其烦地叫着,听着就让我心烦。

杏花一直在厨房做饭,她依靠做饭挣工资还债,她的丈夫大发我们再也没有见到过。哑巴除了干活就是抽烟,人生有此两样爱好,应该足矣,可遗憾的是他不会用嘴说话,嘴的一大功能丧失了,继而用抽烟来替代。他一直在闷闷不乐中忙碌着,也在忙碌中显得闷闷不乐。生活给予他的好像从来没有恩赐与照顾,只是一味的打压,让他在压力与苦痛中艰难地前行。艰难的人生,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全部。

秋月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上班了,办公室的琐碎事情只能由贺经理一个人抽空处理着。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们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明显记得她离开之前已经体型发生了明显变化,用小黑的话说是“将要分娩生小孩的人了。”

又过了几天,一个中年男人看到哑巴,显得很神秘地问:“好福气,听说生了个千金!”

哑巴显得不是很高兴,但一点都不回避这个问题,只是点了点头就快速地离开了。

秋月已经生孩子了,这个孩子的身世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不便说什么,也就保持了沉默。

我们随便地走着,就走到了几个人忙碌的地方。他们忙碌的地方我们一般都采取回避的态度。这样做,一方面是对于他们敬而远之,我们毕竟不是同类,过于亲近,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另外的一个方面就是他们所从事的事情,不是尘土飞扬,就是臭气弥漫,我们躲得远一点也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刚转过了一个大棚的拐角,就听见几个人坐在一个背阴的土坎上,点着烟,说着闲话。他们的神情如何,我们没有多少兴趣仔细端详,他们说话的声音却清楚地传进了我们的耳中。也不是我们故意偷听,实在是这个话题新颖而且正好符合我们的兴趣,我们就放慢了脚步,大致听了这么一些:

“秋月又生孩子了,这次虽然不是哑巴的,但一定比哑巴自己生的强一些。”

“那一定的,起码孩子的亲生父母都是健康的。人,在有些事情上就是想不到,当初不让哑巴和他的媳妇生孩子,说不定哑巴的媳妇不会那么早就死去了,也不会有这么一个残疾的孩子。”

“想都能能到,谁愿意那样去做呢?不让他们生孩子是多么残忍的事情,谁知道生下来的是这样的孩子呢?现在流行什么婚前检查,真的是非常好的,不论什么事情,不讲科学是不行的。”

“你说,秋月生下的这个孩子,哑巴和他的家里人会喜欢吗?”

“这个不好说,毕竟事情当初就真相大白了,他们心里都不好受,说不定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总是很恶心!”

“其实看他们怎么想,权当自己的儿子不能生育,抱养了一个孙子。”

他们无休无止地说着,一个人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们就停止了说话,我们也慢慢地离开了。

孩子,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古人所言极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农村,没有后代,就会在人前低人一等。没有了儿子,以后的生活信心就会渐渐失去。由此而言,农村人重视后代尤其是重视儿子的传宗接代意识依旧非常强烈。我过去在山里,就听到了一些关于生儿育女后继有人延续香火的事情。

曾经听说,当年搞计划生育,在山区一直是块啃不下的硬骨头,一个原因是山里人真的很能生,另一个原因就是生不下儿子山里人是死活都不肯停止生育的大事。关于能生的问题,就有人开玩笑说,前几年没有通电,晚上黑灯瞎火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只能和老婆一块干着造人这一件事情,不生也不由他们。

关于非生个儿子不可的问题,主要原因是养儿防老的思想仍然存在,干什么都行,谁叫他们断了香火,非玩命不可。因为这两个不可抗拒的原因,农村的计划生育工作一直非常难搞,不执行政策不行,执行政策不考虑实际也不行。于是就有个别干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得不好听是不执行上级政策,说得好听点也是照顾这山里群众的实际情况。只有他们有儿有女了,后继有人了,生活才有信心,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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