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里之外,玉昆河边,这是距离卓家寨沙场并不算很远,基本上跟不日温泉镇高所长出车祸的地方基本吻合,今天没人出车祸,不过路基底下多了几个人影,更远处的地方,一辆白色富康轿车静静的停在角落里。
一个胖子对着一棵大树蓬蓬蓬的练着拳击,每一拳捣出,都会传来一声惨烈无比但声音却又极其低沉的叫痛求饶声,这并不是树成了精,走近些看,就会发现,碗粗的树干上,绑着一个大活人,再走近些,就会清楚的发现,这大活人正是影城道上很有地位的程家班老大程虎爷。
“操,让你拿狼狗吓唬人,操,还你丫的让老子跪你,操,操!”胖子当狱霸那阵,整新犯人的手法学了不少,但一直以来,都觉得那样整人挺没意思的,特别是遇上一些软蛋货,所以听了别人的劝,后来整的少了,顶多是气不顺的时候,踢两脚出出气而已。
但今天不同,逮到的是影城道上的成名大哥,自己多年的功夫不练练,那实在是白白浪费了,所以胖子今儿个畅开了心情,爽到天的练习着自己已经荒废了许久的重拳,操一声,捣一拳,总觉得这气力不够,咬着牙狠命的想发力。
胖子旁边,一个干瘦青年吭哧吭哧的搬着旁边一些残缺的路牙石,这人虽然瘦,但气力挺大的,几十斤的路牙石一只手轻松听了起来,然后绑在程虎的腿上,来回三四次,觉得有些累了,忍不住骂道:“我操,都就死的人了,让人家走的痛快点不成么,你丫的没完没了了,赶紧的帮忙,夜长梦多!”
胖子呸了一声,住了手,道:“费那事干啥,就整一块绑腰上,齐活了!”
“笨蛋,水流这么快,万一绑松了,指不定一会就浮上来,被公安看到多不好!”干瘦青年骂道。
“我去,公安又怎么样,这又不是第一次,整完了就闪人,大不了去南羌老家躲两天,怕个鸟啊,再说了,玉昆警察都是些笨蛋,就算当街砍死,也查不出来!”胖子乍呼道。
干瘦青年想了想,“这倒也不差,早说!”
说着起身,将绑着虎哥的绳子解了下来,虎爷挨了这么多下重拳头,脑袋是彻底清醒了,但整个人的骨头也已经散架了,绳子一松,便即软倒了下来。
胖子架起了程虎,将双手背剪绑住,然后跟干瘦青年一道,将一块长条路牙石从虎哥的双臂之间硬塞了过去。
程虎本来身子骨就没多结实,这双臂被反剪之后,还要塞块路牙石进去,老胳膊老腿的根本承受不了,不过虎爷现在害怕的不是这个,再疼也不要命,刚才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俩人这是要将自己沉入玉昆河的意思,自己不过是欺负了对方一下,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犯得着要人命么?
就算是虎爷自己,平时被人冲撞了,只要对方肯服软下跪求求自己,或者亮爽爽,一般也没有杀人的意思,顶多不过是挑个脚筋啥的,但这回遇到的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虎爷肝都快要吓暴了。
猛地里想起了两个人的对话,虎爷突然明白了,敢情这俩是南羌佬啊,南羌佬出手狠毒那在玉昆道上是出了名的,跟自己这种靠人头多脸皮后吹牛逼欺负弱小吓唬人的混子相比,南羌佬简单就是恶狼猛虎,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上的。
人家要说想杀人,根本不带犹豫的,虎爷惊吓之下,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急忙拼着老命,虚弱无比地叫道:“哥哥,哥哥别动手啊,我是你们水晟哥的朋友,不,是好兄弟啊!”
胖子住了手,抬头看看干瘦青年,两个人同时切了一声,很明显地认为程虎在吹牛,继续动手,一人拉头,一人抬脚,将程虎抬到了河边,河边湿滑,胖子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差点没掉进河里,不过虎哥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胖子手一松,程虎下半截直接淹进了河水之中,仲秋时节,河水又是从大青山深入流淌而出,冰凉至极,浸得虎哥屎尿冰凉,只剩下一股恶臭,淡黄色缓慢在水面上飘开。
干瘦青年一个人揪不住程虎的身体,虽然使劲上拽,不想程虎还是慢慢的往水里滑落。
程虎吓得肝胆俱裂,尖声厉叫:“救,救命啊,我真是跟水晟哥认识,前两天来跟他做生意来着,杀人的买卖!”
这话一出,胖子爬了起来,将帮着干瘦青年将程虎扯上岸来,干瘦青年道:“操,直接丢进去得了,为毛救他上来!”
胖子扯着干瘦青年走开两步,低声道:“前两天听晟哥说过,好像接过个大生意,不过失手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这小子有关,你知道的,晟哥只接熟人的生意!”
“嘘,咱试试他,莫被诳了!”
两个人一起回头,干瘦青年慢条厮理地道:“你真认识咱们晟哥!”
两个人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不想让程虎听见,不过程虎别的本事没有,这耳朵倒是属狗的,经历了这一回生死的轮回,早没了老大的硬气,见干瘦青年开口,连声道:“当然是真的,十足真金,五天前,我跟间晟哥联系过一单生意,帮我做一个人,价码二十万!”
干瘦青年大怒,狠狠的踢了程虎一脚:“我操你大爷,什么鸟人值二十万,你诳我呢吧。老子五万块杀人,都没接到过生意!”
胖子拉住了干瘦青年,低声道:“二水,别生气,好像有这么回事,咱们去了三个兄弟,都失手了!”
程虎眼看有机会活命,哪还敢再隐瞒,着急忙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