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面上露出嘲讽之色:“陆家,也就是这样了。”
“休书不用你写,因为这罪名,我不认!”陈宝珠伸手将那休书抓在手里,三两下撕碎:“当然我陈宝珠也不会自甘下贱留在你陆家,你们且放心,我自请和离。待我从北疆回来,你们陆家就是八抬大轿来抬,我陈宝珠也绝不会再踏足陆家,只请你们陆家准备好我的嫁妆。”
“否则,我不介意公堂上见。”说完,陈宝珠转身就走。
香云急急跟在后面:“姑娘,咱们现在不将嫁妆带走吗?”
“你我女眷,单身前往北疆,若是带上那些东西,怕是走不到北疆就没了性命。”陈宝珠沉声说道:“钱财不过身外之物,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将父亲接回来。李嬷嬷可回来了?”
“奴婢这就去前院问问。”香云忙说道,她错身往外面走,香雨忙上前一步填上位置,面上尚有愤恨之色:“姑娘,这陆家欺人太甚,咱们就这样算了?”
“陆家也就这样了,这样的狼窝,咱们走了也是幸事。”陈宝珠捏着袖口,低垂眼帘,真以为将她赶出去就能免去灾祸吗?就算是龙椅上的那位被讨了欢心,又岂会不担心陆家这样凉薄狠毒,日后是不是也会反咬他一口。
再者,陆含章那样的,不是她瞧不起,而是真没那样的本事,一个庶子,还是被大夫人忌恨的庶子,怎会被认真教导过?野心他有,就是没匹配的能耐。
没了她爹的帮衬,陆含章早晚要将自己给坑死。
想到自家父亲,陈宝珠心里就又痛又恨又悔,痛他死了还要背负罪名,恨他狠心丢下她一人,悔当年不曾死命留下他。陈宝珠忍不住握拳,若非是为了她,父亲何必偌大年纪,还要上战场拼命?说到底,是她不孝,大夫人方才所说,也并没有错。
“姑娘,您快松手。”香雨眼尖,瞧见陈宝珠指缝间有红色,忙上前掰她手指:“奴婢知道您心里不舒坦,可咱们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咱们等回来了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姑娘您到时候心里若是很有气,只管想办法弄死陆家,奴婢们定会听您指令,帮您达成心愿,您这会儿可不能伤了自己。”
香雾也劝道:“姑娘,您这会儿若是伤了,那只会是让陆家看了笑话,还以为您是舍不得离开陆家呢。”
陈宝珠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指:“你们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且先忍着,回头再说。”
回到芳蕤轩没多久,香云就匆匆回来:“李嬷嬷已经回来,因着将军的事儿,府上侍卫,还有奴仆……”香云有些说不下去,陈宝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叹气:“那府里,可还有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