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垠予也不管这是公共办公区了,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槐的胳膊,有一堆人在看他,他虽然戴着口罩,但早就被认出来了。
“怎么不接我电话。”
沈槐没什么表情:“进去说吧。”
任垠予跟着他进了办公室,门一关,只有两个人,沈槐身上那种有些刻意的气息更加明显了。
“喝什么,我叫佩佩送进来。”
任垠予拉下口罩:“我不渴。”
沈槐抬眼看一眼任垠予,那人目光灼灼,死盯着他,沈槐本来这几天就累得要死,此刻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任垠予,都想叹气。
他确实叹气了,微不可察地,轻轻地叹了一下,然后马上笑起来:“这么着急跑过来,想我了?”
任垠予一听,心凉了半截。
沈槐竟然跟他演戏。
“我听程佩说了,你家里出事了。”任垠予不管了,直接走上前,“是因为跟姚奕悔婚有关,那就是跟我有关,你这么累,都是我害的,我还……”他想了想,还是不想把自己听信谣言的事情说出来,太蠢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就算我帮不上忙,你也应该跟我说啊。”
沈槐低垂着眼,又笑了一下,然后他看着任垠予。
“我这几天太累了,就忘了,不是存心的,何况就像你说的,你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沈槐肯承认,任垠予就放了一半心,他走上前拉沈槐的手,“你家里的情况很严重吗?”
沈槐半开玩笑地:“挺严重的,说不定会被赶出家门,以后当裤子也包不了你。”
任垠予抿着嘴,担忧地望着他。
“吓你的,”沈槐在沙发上坐下来,姿势惬意,虽然看着有些疲惫,但仍旧让人无法想象他落魄的样子,“没什么大事儿,再说了,我要是真把裤子当了,不是便宜你?”他说着,眼神暧昧地扫到任垠予的裆下。
任垠予这时候却半点儿邪心没有,他摸不清沈槐是不是在糊弄他,他只是想让他看起来别那么累,在自己面前,别那么累。
“我刚来之前,看了个有意思的东西。”任垠予突然说。
沈槐歪了头:“什么东西?”
“嫁入豪门指南。”
“哦?”沈槐扬起眉毛。
“是个选择题。”任垠予说,“有好几个选项,门当户对,长得漂亮,高学位或者高情商,再不然就是糟糠之妻了。”
沈槐没说话,大约以为他在发神经。
任垠予走近沈槐,欺身过去,用一样的语气:“沈总,你看我跟你门不当户不对,大学也就是个普通本科,情商本来挺有自信的,但我最近也办了蠢事,我就只剩长得漂亮了,可你身边漂亮的人太多了,我也不敢说我是最漂亮的,怎么办?”
沈槐抬起眼,望进他的眼睛,任垠予有一瞬的犹疑,他总觉得沈槐有些不一样了,他还来不及细想,沈槐就望着他笑,笑起来的鼻息扑在他脸上,只想让他把情话讲完,或者说,把承诺讲完。
“我只剩糟糠之妻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你要是去当裤子,就直接当给我吧。”
沈槐的嘴角放下来,看向任垠予的眼光,终于认真了几分,片刻,他又笑了。
“你这哪是糟糠之妻,你这是乘人之危。”
然而谁也没想到,一个月后,沈家真的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