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武后是诗文大家,是有些吹捧,但是却也不为之过,一首《如意娘》,极尽相思,这首诗,大家都不陌生,而刘衍此时吟诵的诗,尤其是最后一句,几乎是差不多的意境,所以,怔住半响之后,太平轻移莲步,站在了刘衍的面前。
“这位置,我替你做主了!”
不知道为何,楼上的章台人似乎有些害怕这妮子,因为她们本来还伤感于刘衍的诗文,可是见了这妮子,都躬身拜退了。
很讨厌这样的人,打搅人家的好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不知道?
“谢过小娘子了,不过,古人云,无功不受禄,欸?是你啊?先说好,昨日的赌注,可是有时间的,一个人,总不能说死就死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难道后悔了不成?”
一副“戒备”的样子,让太平公主紧绷的脸再次笑了起来,也不嫌弃,就着边上的木墩坐了下来,又拿出来五两银子。
“不是来找你毁约的,恭喜啊,你赢了,按照赌约,我再付你五贯银钱。”
嗯?
惊愕了一下,转眼几下,然后刘衍打了个哈哈,生意也不做了,直接过去扛了招牌,赶紧走,商家喜欢回头客,但是算命的却不喜欢这样的,除非,你是真正的有本事,大部分算命子都是忽悠人的,他们算命的时候,往往是估计一个大的方向,一次两次无所谓,但是次数多了,你就要露出马脚了,一个算不准的先生,是没人来找你的。
刘衍不是专业的人才,他来算命,是纯属忽悠钱财来的,按照历史说准了一次,但是说得太准。是容易让人产生畏惧的,要么,你成神,要么,你就是妖,古往今来,在这一行当成神的有几人?而成妖,你就要做好被人诛杀的准备。
自己只是为了糊口,不是为了跳到风口浪尖去,刘衍非常清楚,当明崇衍死了之后,大唐的皇宫里面,到底有多么的混乱,他觉得,自己应该远远的离开,而不是以为自己是穿越来的,就多么的牛叉,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而且,最重要的是,刘衍也不知道面前的妮子到底是谁,自己随口说了一句,但是第二天立马应验,那这里面的文章就大了,很大的可能,刘衍会被怀疑为参与杀害明崇俨的凶手。
封建时代的大牢有多恐怖,稍微想象一下都能让你浑身发抖,大唐武后当权的时代,连上朝的大臣都颤颤巍巍,何况自己一个平头老百姓?他可不愿意成为一个冤死的家伙,大好的年华没有享受,多亏得慌?
“赌约我收下了,小娘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刘衍就告辞了,家中只有一个女眷,这时局又乱糟糟的,不良人最是猖狂,可别吓坏了她,告辞告辞。”
太平却是没有想到,刘衍会如此果断,她本来还抱着招揽收服之心,可是现在看来,人家很明显的在告诉她,钱收了,那这事情也与自己没有了关系,自己不过一老百姓,只想过一过安稳的日子。
“呵,若入我府,可得安生,可得荣华,少郎君真不考虑一下?”
刘衍头都不会,果断的摇头,随意的挥了挥手,脚步匆匆。
“我命犯驷马,乃奔走之命,安生不得咯,小娘子请了,他日若是有缘,当免费为小娘子算上一卦。”
一个转身,人已经混入了人潮,独留太平与上官婉儿站立桥头,嘴角轻轻斜起。
“有趣,有趣,上官制诏,这人与本案无关,你不许过去打扰。”
上官莞尔轻蹙柳眉,随后深深拜礼领命,太平这才踏步跨入了时花馆,各个章台人不敢冒犯,一一拜礼,口呼娘子,没想到,堂堂太平公主,居然在外面开设了妓馆。
左右瞄了瞄,还算满意的点头,想到刚才那家伙的无耻模样,太平又是忍不住想笑,咳嗽了几声,严肃了面庞。
“媚色之姿,是为惑人,你们这些天都注意了,方才的那个小郎君,若是再过来,谁能将他留下,可得赏。”
....
刘衍自然已经不知道了这些,章台街距离自己的家本就不远,很快就回到了院子,将招牌放在一旁,就楞楞的站在窗台之上,遥看洛阳。
一条洛水将洛阳城分为内城和外郭,北岸居住的官宦富人,南岸自然就差了太多,自家的院子就在洛水的南岸,远远观看其实还能看见对岸的章台街,洗尽铅华的脂粉水顺着小沟流入洛水,让这条本来美丽的河流,显得有些五色纷杂。
不过,这不妨碍那些才子的兴趣,到了下午,章台街的各大青楼,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等到晚间时分,那里就更是灯火辉煌,丝毫不下后世的繁华。
莫折兰端了木盆推门而入,她是出去送还昨日清洗的衣衫了,进了院子,看见站在阁楼窗台的刘衍,微微一笑,放下木盆,上了阁楼。
“咱们不急的,阿郎出去一日,便挣来了五贯钱财,这是大本事,别人都羡慕不来,就算今日有些不顺,您也不用气馁,慢慢来,日子总会好的...”
看刘衍回来的这么早,以为刘衍在外面碰壁了,上前劝解,将刘衍的思绪拉了回来,轻轻拍了拍栏杆,吐出了胸口的浊气。
“折兰啊,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做官的材料?”
莫折兰浑身一震,刘衍在东宫做官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可是记忆犹新,虽然刘衍这些日子恍若变了一个人,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回到从前?
“罢了罢了,来,钱你拿着,别攒,该买的去买,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