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台词略耳熟啊!傅瑶执起周雪的手:“大家都大了,家里都要开始议亲了,成了亲,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你爹断不会让你为妾的,必是正妻,嫡庶什么的,休要再提起了。那时候,你想寻生母也罢,也做什么也好,也都方便了。别再哭了啊。”
“没那么容易的,天下之大,不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哪家有这样的能耐四处找寻呢。轻易的人家,也出不了这个力的。再说,纵有好人家也是给姐姐选挑,我断没有漫过姐姐去的道理。此生再见不到亲娘了。”
“……”傅瑶越发觉得不对味儿,“你虽是庶出,也是周家女儿,舅母既肯容你入籍,自是要拿你作女儿待的。天下好男儿也不止一家,难不成只有一个人能帮得到你?何必哭泣呢。”
周雪收泪道:“谢五娘听我唠叨了这许多,没坏了心情吧?我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可总是忍不住想,生我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会对我很温柔么?夫人搂着姐姐的时候,她如果在,会不会也护着我?”
傅瑶道:“先别这样担忧,待议亲了,也许有希望找到生母呢。翠柳,打水来吧!她脸都花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了。
之后,又哄着周雪回了院子,傅瑶才去主院。
不过听了这番话,她的胃口也没了,早饭没吃多少就回了院子。周雪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周兰道:“你们刚才在外面说什么了?周雪回来眼睛红红的。”
傅瑶看了周雪一眼,见她又低着头,无奈的叹口气,“就是说起了之前在琼州的苦日子,一时感慨罢了。”
“嗯,那时候是挺穷的,不过也很开心,没有太多的束缚,咱们想去哪就去哪,多恣意啊!”周兰留恋的道,临了还安慰一下周雪:“要向前看,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再不会过从前的苦日子了。”
傅瑶知道,周兰是极维护周雪的,就是在外面聚会的时候,见有人因周雪性格绵软欺负她,周兰也总会出头。
可是周雪,似乎从没将这些看在眼里,她看到的只是周兰的身份比她尊贵,周兰的亲事好……
之前在琼州的时候,傅瑶每次看到周雪就很不舒服,可是现在,她觉得周雪在胆小怯弱和贪心不足上更显眼了。
“这周雪倒是真的挺可怜的,”下午的时候,周兰姐妹俩回去后,翠柳道。
傅瑶却是轻嗤。
周雪这就是标准的小白花儿。
傅瑶家没个嫡庶也没个宅斗的,当然不知道这典故,只是她前世了,这类人写的很透彻,结合自己现在看到的,周雪就是这样啊!
是真可怜还是小白花,很容易看出来。接触少了觉不出,你跟她说话试试,但凡让她觉得被比下去了的人,总是要被她拿话踩的。还有就是眼神,周雪的眼神总带着点儿忧郁带着点儿怯怯的,就像说着“我很可怜,来问我来问我受了谁的欺负了”。
人活着不是吃饱穿暖了就行了,还得心里舒坦。本朝律法,人奴产子,从母。朱氏留下了她,于她难道不算是恩情?她可总是透着委屈了,事事与周兰攀比着来,现在估计是看着周兰找了户好人家,心里又不开心了。
“人要不知感恩,性情就会阴暗,与她沾边的人,迟早没好下场,”傅瑶断言道,“总是在埋怨,为庶的时候想着嫡出,即使嫡出了,又该恨她爹官不够高,遇到高官的闺女,委屈她了跟人家陪笑脸。她爹官够高了,又该想,要是她爹是皇帝就好了。怯!没出息!”
让傅瑶没想到的是过没了几天,周雪的婚事突然定下了,做了太子的滕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