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有些逼仄,石壁本是冰凉的,却因没有窗户通风而让人感到燥热,只是身处其中就浑身难受。
壁灯架上红烛无声地燃烧,烛泪缓缓流下,又慢慢凝固。人影被烛光投射到石壁上,诡谲、多变,像森森的女鬼,没有骨头一样扭曲着身体。
除了入口处的那一面墙,其余三面墙壁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各色器具:泛着寒光的手铐,粗细不一的鞭子,结实的皮绳,核桃大小的珠串,碧绿的犀牛角形状的翡翠……
“少爷,您感觉如何了?”高大的灰色人影慢慢道,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着一根藤质鞭子,上面布满细小的突起。
没有回答,只听到一阵希希索索布料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灰衣也不急,慢悠悠的语调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意味,像是有冷冰冰的蛇随着他的话游上人的脊背,无端的叫人恶心。“这合欢春药性浓烈,又极为霸道,是调教雏儿的良药。不知道多少贞洁烈女、守身玉童,只消用上一点,就生生不能自持,在地上扭来扭去的,眼巴巴儿盼着有人来骑。”他低低的笑出声来,“少爷已用了三瓶,还尚有神志,着实叫小人佩服。”
地上的人影死死地抠着地面,指甲缝都溢出了血,少年用牙齿咬紧了下唇,丝毫不介意唇珠上的丝丝血迹,黄豆般大的汗不停地滚落,他像高烧不退一样,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灰衣冷眼看着少年狭长的双眸,他琥珀似的瞳仁里满是迷离的眼神,但仍有一丝清明。灰衣的眼中泛着灼热的光芒,他的声音里充满兴奋,“少爷,小人继续了。”
说罢,他举起鞭子,一下一下往少年身上抽。每一下都是精心选好角度,并注意不抽到脸上。密室里很安静,只听得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少年终于忍不住了,每一下鞭子下去,他的唇边都控制不住的溢出几丝闷哼。
“少爷,爽吗?”灰衣几乎是贪婪地看着地上少年匀称的身体,原本就只披了一件天烟罗薄丝衣衫,现在被鞭子抽着,衣服破破烂烂,暴露在外的肌肤红肿一片,望着少年湿润的眼眸,泛红的眼眶,就连少年的头发丝儿都浸着一股浓浓的凌虐美感,“这不是一般的藤鞭,而是在特制的药水中浸泡过,会将人的痛感放大十倍,同样的,痛过之后的快感,也会更加强烈。少爷,有没有感觉,身上好痒好痒啊”
说着,他上前两步,黑色的厚底靴子距少年只离一寸。
少年用力挣扎着,仰着脖子,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他的睫毛都湿漉漉的,可瞳孔深处像是藏着一大把冰渣一样,冷得渗人。他哑着声音道,“滚……”
该死,饶是心里如何恶心,他却不能将心里所想表达出来哪怕十分之一,浑身传来的烫意让他颤栗不止,他仰的头都快折掉,却在药力作用下难以看清那人的表情。
呵,人都道他是浊世佳公子,翩翩少年郎,谁会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落到这般田地。
真痛恨啊……
少年有心无力的表情似乎大大取悦了灰衣,男人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眼里射出淫邪的光。啧啧啧,平日里是多么fēng_liú倜傥的人啊,狐狸眼儿,薄刃眉,精于算计,鲜衣怒马。可再怎么尊贵,现在还不是像刚入馆的鸭儿一样,被这合欢春整的生生死死,不上不下的?
一股子邪气窜上男人心头,能把昔日高高在上的少爷像蝼蚁一样踩在脚下,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他慢慢勾起一个笑容,原本还算普通的脸顿时诡异起来。
又是一阵激烈颤抖过后,少年只觉双目一阵失神,眼前好像闪着白光,他几乎要晕厥。
身下的地面早已不再冰凉,湿湿黏黏的,少年的发丝像黑色的触手缠绕在肩头,胸膛,他媚眼如丝,眸心荡漾,刺激的男人口干舌燥。
该死的!男人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么个尤物他却不能染指丝毫,真他奶奶的折磨人。还好……男人大步走到里墙,挑了几样东西,又慢悠悠的回来,在少年身边踱步。
一串翡翠念珠被扔在地上,珠子四下滚落,还有许许多多的小瓷瓶,叮叮咚咚,伴随着男人喑哑的声音,“夜还长……我们慢慢来……”
少年一阵一阵的抽搐,他的双目已然没有焦距,陷于无边欲海之中,耳畔一声一声珠玉相激之音渐渐消失,最后,他只捕捉到了三个字。
“……贺少爷。”
……
柳青倚在门边,陷入回忆之中。今日晴空万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荫,绿外美丽,可因为少了那人,却显得失色许多。
眼角瞥到一个黑裙女子沿着偏僻的小径慢慢踱步,一条细细的黑色皮质鞭子,盘了几圈,悬在腰间挂着。她的衣服纹饰简单,却有种别样的韵味,细腰宽袍,实乃佳人。
有两名新来的少年刚巧与女子迎面而过,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人,见了她却羞羞怯怯像兔子一般,恭敬地向女子行礼。女子秀丽的面容上无甚表情,淡漠的应了一声,便继续漠然前行。
这女子好生面生……
“怎么,看姑姑看的入神了?”一声轻快的男音插了进来。尚彦一身月牙白缠枝莲纹黄底箭袖,笑眯眯的挨了过来。
柳青诧异道,“姑姑?”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尚彦嘻嘻哈哈的,拿过肩头一条小辫儿咬着,“欸,果真是有了贵人,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美美的,什么腌臜事儿都近不了身,哪知道这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