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在窗边伫立了一会儿,月华倾泻而下,顺着姜泽的墨发流淌,他玄色的xiè_yī微微发着幽蓝的色泽。月夜里,又是这么静谧的时候,又是这么一轮无缺婵娟,很自然勾着人回忆些什么人什么事,这些日发生子的一些事情又浮在姜泽的心头,历历在目。
夙青来的很是频繁,隔三五天就登一次门,每每都是从正门进,带着蓝钰的书信,脸色一次比一次差。姜成将他带到书房里,密谈了许久。等出来时,又会吩咐姜泽去送夙青,还附带着又送了许多名贵的补品。站在大门口,姜泽跟夙青都是眉头紧锁,姜泽略微有些沉重道,“一定好好照顾蓝钰啊。”
夙青抿着唇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交换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姜泽:……蓝钰那小子明明啥事儿没有非要这么演累不累啊。
夙青:……不劳姜少爷烦心。他把手放到腰间,鳞片发出细腻的光泽,却无端让人感到一股冷意。
姜泽摸了摸后颈。
呃,是秋天提前到了吗,怎么突然这么冷呢。
“那么,在下就告辞了。”夙青翻身上马,对着姜泽略拱一拱手,还未等姜泽回答,就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姜泽耸耸肩,交叉双臂,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叹了口气,唉,夙青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啊。
不过……姜泽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蓝府
“主子,这是姜老爷差属下带回的补品。”夙青走到桌案前,跪坐下来,将那几个小叶紫檀的木盒摆到蓝钰面前,让他过目。
蓝钰身着月白色中衣,上面绣着暗银色的幽兰纹,一件白色滚银边缎袍披挂肩头。他没有放下手里的竹简,淡淡扫过一眼,正想让夙青拿下去的时候,一个木盒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木盒形制与其他几个并无不同,边角饰以金纹,纹路之间镶嵌了红宝石。只是缝隙处多了一角白色在外面,倘若观察不细致很难察觉。
蓝钰伸手打开那个木盒,里面并没有什么补品,而是一张信笺,上面的龙飞凤舞的狂草很符合主人的性格——
暂时寄存,病愈即归。
蓝钰沉默了一会儿。
罢了,他的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吩咐夙青道,“妥善安置到库房吧。”
……
姜泽回过神来,晚间稍稍有些寒意,上次见过叶翊之后就再没去过,柳青那边他也派了人去打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叶翊的事情过后,他不得不想到另外一个人——贺梓桐。
同叶翊一样,贺梓桐也是自那次清风馆一会后,再无音信,若放在平常,姜泽也不会注意,毕竟都是fēng_liú自在惯了的,出京游历也未可知,但是……叶翊如此,让他不得不怀疑现在贺梓桐的处境,巧合如果一连串的碰到了一处,就不是巧合两个字可以简单解释的了。
反正也睡不着,姜泽仿佛从月光的照耀下得到滋养,精力无穷,明明是半夜三更,他却越来越炯炯有神起来。嗯,果然还是出去转一下比较好。他素来不喜欢下人在脚踏上蜷缩着守夜,自懂事起晚上就将月书等人远远地打发走,这倒是给了他可乘之机。——那什么,当然不是为了方便晚上溜出去喝花酒。
愉快决定过后,姜泽穿戴好衣物,黑色滚火云纹短靴踩上窗边的桌案,他像一只黑色的鹰隼一跃而出,须臾消失在夜色里。
……
月上柳梢头。
清冷的圆月像是裹了雾气,玉盘上斑驳的黑影,像是月精,又像是桂枝,诱惑着浪漫的诗人真想一上蟾宫探个究竟,看看那翩翩广袖的嫦娥仙子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么美丽。
真是奇了怪了,姜泽蹲在墙头,眉目掩在夜色里。他皱起眉,他的夜视能力较之常人还是不错的,可以清楚地看到,贺梓桐的院子里没有一丝灯火。不,并不是没有一丝灯火那么简单,他的耳朵里,甚至没有一丝人的呼吸声。
整个院子里没有人的痕迹。
姜泽按捺住心里那个可怕的想法,他轻轻跃下墙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脚下也没有灰尘。
贺梓桐的院子里多柳,高大而浓密的柳树,树影投在地上,黑色的细长条状,像是女鬼的头发。姜泽一深一浅地踩过去,脚下的草地已经长得齐踝高了,像是很久没有人修剪一样,草木深深,人迹无踪。
姜泽屏气凝神,慢慢走进房门口,他离的很近,鼻尖与房门只有一寸,可以清晰地闻到灰尘的味道,还有一丝丝的霉味。
已经不必再进去了,双眼所见的每一件物都明明白白的传达着这样一个事实:这个院子至少有一个多月没有人住了。
姜泽的眸中有一丝暗流,慢慢形成漩涡,贺梓桐到底去哪了?
既然已经来了,便不想无功而返。
姜泽小心翼翼,借着黑暗藏身,在贺府里游荡。他并不常来贺府,对这里的地形不是很熟悉,所以颇费了些功夫。
在黑暗中,许多以往没有很注意的事情,又变得清晰起来。贺梓桐为人睿智精明,常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他那双眸子,狡诈如狐,像极了狐狸的眼睛。姜泽与他吃喝玩乐许久,却从来没有听他提及过贺府,聚会都是在外面——这倒也不奇怪,就连他自己,也是不愿意请朋友来自家府上玩的,毕竟外面更无拘束,不用听老爹的埋汰。
姜成:……小子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但过去中有一件事,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