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灵冷笑一声,回转头看着苏逸轩淡雅的模样,“是呢。人人不看好的婚事,到了现在,还真是一段美妙佳话呢。
自打成婚后,书闲表兄就一直宠着陆青湘。
姚夫人欺负她一下,书闲表兄就大闹上房。
姚夫人敢甩脸子给陆青湘看,书闲表兄干脆就带了她搬去青玉园别住,甚至还顶撞宣国公。
今日,更是不惜惹得太后生气,当着满殿的人维护陆表嫂。
如此深情厚义,可真是令人感叹!”
苏逸轩端到唇边的酒杯微顿,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
随即,他仰头一口灌下杯中酒。
酒入喉,只觉无尽的涩意蔓延全身。
牧月灵看了更生气,干脆一扫面前的杯盘,淋了自己半身污渍,然后借此离开去收拾。
苏逸轩没有理会离去的牧月灵,目光移向邵玄冬与陆青湘的席位。
邵玄冬为陆青湘夹了肉块,又替她理了理头发。
苏逸轩看不到陆青湘的神色,只是光看着邵玄冬面对陆青湘的温柔神情,就觉得无比刺眼。
半年之前,那个位置还是他的!
苏逸轩与牧月灵的反应,并没有引起陆青湘与邵玄冬的注意。
邵玄冬看着神情如常,高兴用餐的陆青湘,轻松一口气,“还怕你吓坏了,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陆青湘冷哼一声,“都是谁惹出来的?”
“是是是,是我。”邵玄冬又给陆青湘斟了杯果酒,“最后一杯,不能再多喝了。”
陆青湘撇撇嘴,没有反驳。
她现在心里着实开心地很,被太后厌恶,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什么的,她压根不在意。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是光明正大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值得开心吗?
皇上金口玉言,以后她也就能想查案就查案了。
自从跟了邵玄冬,深处压抑的灵魂就仿佛被一步步释放了。
看着陆青湘开心的模样,邵玄冬也是难得的神情温柔。
身边真一与心雁瞧在眼里,彼此也微笑起来。
宣国公的席位,姚夫人先是被容太后的质问吓地脸色大变。
生怕容太后会连带着责问她。
没想到,转头皇上便破了局,还给了陆青湘名正言顺查案的身份。
心里这叫一个嫉妒恨呐。
连着灌了几杯酒落肚,有心想在宣国公面前数落陆青湘两句。
可一看到宣国公那张黑脸,再想起上次被他责骂的情景,便硬生生将话吞了回去。
罢了罢了,且再忍忍。
来日方长,她就不信捉不住那两口子的错处来。
“咦?”主位牧玉龙突然开口,“这宴席都过半了,怎么还不见安国公过来?”
容太后面色一僵。
骆贵妃放下酒杯,弯起笑容,“妾闻安国公最近又在南城新置了一别院,日里吟诗作画,夜里饮酒踏歌。
今夜不至宫中,想是白日里诗画地累了,夜里也无心饮酒踏歌了吧。”
骆贵妃的话说完,陆青湘便瞧见底下席位上,不少朝臣命妇抿嘴偷笑。
安国公之子容昆纬面沉如水,起身拜下,“回禀陛下,安国公昨夜着了风寒,今日本打算强撑赴宴。
又逢,又逢犬子惊闹,这才未至,还请陛下恕罪。”
“原来如此。”牧玉龙淡笑出声,也不叫起。
容太后开口,“安国公既然着了风寒,就该请旨让太医过去瞧瞧,哪有强撑的道理。行了,你也起来吧。”
“谢陛下、太后。”容昆纬起身坐回席位。
陆青湘的耳旁响起邻席的私语声,“什么着了风寒,明明晌午间还有人瞧着他在南市里溜跶。
瞧刚刚容校尉那吞吞吐吐的模样,估计连他都没想到,他那混帐父亲居然连宫宴都敢爽约吧。
也亏地是太后亲眷,要不然啊,这便是欺君之呢。”
另一人道:“我看那安国公不来也好,免得有无辜之人遭受祸害。”
“哦?这话怎么说?”
“我听说啊……”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小了下去。
陆青湘努力竖着耳朵去倾听,也只能听到些零碎的字语。
安国公的荒唐名声,在上京城已是人尽皆知。
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来,再吃几块鱼。”邵玄冬夹了几筷子菜进碗里,将陆青湘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陆青湘一边动筷,一边看了看殿内,有些疑惑,“安国公不来,福王似乎也不在?”
邵玄冬应声,“福王妃当年便是离中秋不久病故的。每年这个时候,福王都会向陛下告假,前往福王妃的家乡祭奠。”
陆青湘有些感慨,“福王还真是一片痴情。福王妃病故多年,也未曾续娶。每逢祭日,还要亲自回王妃的家乡祭奠。
普通人都难以做到的事情,何况他是堂堂亲王。享不尽的荣华,数不清的美人,却都不放在心上。”
邵玄冬不置可否,“还想吃什么?来块桂花糕解腻?”
陆青湘不由定定看了邵玄冬两眼,没再纠结福王的话题。
宴席过后,容太后将安国公之子容昆纬单独留了下来。
屏退下人,容太后沉声问道:“你那混帐父亲又去做什么好事了?中秋宫宴既不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他这些年来不务正业,祸事倒是惹了不少,哀家替他收拾的烂摊子还不够多吗?陛下继位以来,已经对此颇有怨言,他怎么还不知收敛!”
容昆纬跪地伏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