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听得不由凉凉嘀咕:“贾大人真是忧国忧民,体恤百姓。”
上官驰耀在前面听见了他的嘀咕,转过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他立刻干巴巴地改口道:“不过,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靖安帝一双眉毛蹙起,看着不大愉快,笑容也收了不少。
其实在场的朝臣对战不战都没多大兴趣,这与他们的利益又冲突不了。只是惯于揣附圣意而活,惹帝王不快,他们的前途也不能落好。因而很快就有人跳出来反驳贾权,理由自然是围绕长远的目光与利弊。
靖安帝与他们所想的一样,早就在私底下已经拟好了圣旨,不过是想听听他们的说法,也只是听听罢了。
因而,他一摆手,遏止了两边的争论,“好了,此事朕自有定论。”
他也未当朝宣旨,只是将话题移到了百里晓的身上,“朕近日卧病龙床,朝中琐事五皇子处理得不错,待会儿朕重重有赏!”
百里晓当然是喜不自胜,诚惶诚恐地出列道:“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分内之事,儿臣不求奖赏,只愿父皇龙体永康!”
四皇子一脉的不少臣子闻言霎时如临大敌。大皇子至今被关押在天牢里无人问津,已然对于太子之位再无回天之力,以往围在大皇子身后的势力经由四皇子的招揽大多数都投入了他的旗下。
而兰家更因为私下与百里愔的协议,当仁不让地拥护起了他,与五皇子一派分庭抗衡。
而靖安帝短短的几句赞赏,就让人心又开始了骚动。
靖安帝将下面的反应都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而后轻轻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沉重道:“此前关于大皇子jiān_shā民女一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虽痛心疾首,却不能包庇,传朕口谕,大皇子百里明——”
“报——”外头的禁卫慌慌张张地闯进了大殿,打断了靖安帝的话。
靖安帝脸色沉了沉,“何事如此慌张?”
禁卫低着头,不敢去瞧帝王的脸色,斟酌了好一会儿,依然吞吞吐吐地回道:“启禀……启禀陛下……七皇子……七皇子他……死了……”
“什么!”靖安帝猛然双手一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这惊人的消息一在大殿撒开,周围刹那间皆是抽气和惊惧声。靖安帝只觉得眼前一晃,随即一下子栽倒在了龙椅旁。
“父皇!”刚得了赞赏的百里晓赶紧走上龙阶与陈正一起四肢八脚地将靖安帝扶住。
百里愔和百里奚寒也跟着担忧地上前。
掐了几次人中也没能将靖安帝叫醒,陈正立刻找人抬了龙撵来,“传太医!”
靖安帝走后,严谨的大殿顷刻变得一团乱糟。
吵杂的议论中,上官驰耀淡淡道:“都散了吧!”
少了皇室的几人,越王俨然成了人群之首,他面无表情地说了这句话后,其他人立即心不在焉地走出了金殿。
有担忧靖安帝的臣子已经朝后宫迈脚而去,上官驰耀却目不斜视地朝宫外方向离开。待他一走,上官顼也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上官玥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上官驰耀的背影消失,又回头看了眼玉石阶上的龙椅。金灿灿的宝座下沾有一点儿腥红的血迹,看着极其醒目,明显是靖安帝方才所留。
他盯着那块地方,忽然慢慢地扯开了唇角,脸上的神色非喜非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