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燕军于边境不断骚动,诸国的君臣一下子走了七七八八,夜枭也向靖安帝告了辞,领着夜合欢迅速离开了皇宫。

很快,所有宾客中仅剩下了楚离晔一人。

靖安帝招了慕尹昶进宫后,紧接着又宣了司空煜和百里奚寒进宫。

一整天,南书房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外面守着的臣子谁也不捉摸不透帝王的打算。

靖安帝拎着折子也十分地困惑,同一时间里,大燕秘密派人送来了无数重礼,还附赠了一封足以令人安心的国书,上面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燕国半点动大泱的心思也无。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愈加诡异。

他从未忘记过,十五年前泱国与晋国于桐城那场战争中,泱国大的军快要攻破桐城一举占下晋国的经济枢纽从而重创整个湿南之境时,正是燕国出兵援晋,才打乱了他的计划,覆灭了泱军的破竹之势!

这些年,两国明面上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却时常为附属城池闹些不大不小的纷争,这次燕国的投诚,在他看来更觉得是一场积蓄已久的阴谋。他宁愿相信这是该死大燕的惑敌之计!

百里奚寒静静地站在一边,对军机要情始终保持缄默。

司空煜则干脆地多,“不管燕国究竟有何目的,陛下,请允许臣暂回边关!”

如果连家国都保护不了,他还拿什么去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靖安帝当即允了他的请求,“煜儿,你是我泱国的少将军,守好边关方不辱没我大泱的威名。朕将所有的期盼都放在你身上了,无论燕国是否虚情假意,定不要让它有机可趁!”

“臣遵旨!”司空煜掷地有声道。

他领了旨出去后,靖安帝便将视线投在了百里奚寒的身上,“十三皇弟,可有查出了什么?”

他虽也想亲力亲为,奈何朝务烦不胜烦,便将百里思青摔马事件交由了闲散在京的百里奚寒来查。

百里奚寒敛色,“不负皇兄所托,臣弟寻到了些蛛丝马迹,只是事情的始末有些棘手。”

“但说无妨。”

“回皇兄,与漠国有关。”

“果然!”靖安帝额前青筋突跳,一拍龙椅,冷厉喝道:“以为我大泱不敢在此时动他漠国?竟敢如此嚣张!”

百里奚寒拱手,“皇兄息怒,臣弟还未得到准确证据。”

陈公公脸色一寒,在他看来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直接从关卡截了人再秘密扔进大理寺,量他敢不招!区区一个太子而已,在泱国境内杀了简直易如反掌!

靖安帝面上的怒火忍了许久才消褪,此事毕竟牵扯太多,不好妄加了断。可动了他的女儿休想全身而退!

夜枭虽已请辞归国,但他绝不能就这般算了,“来人,严密监视漠国太子一行!”

书壁后瞬间有人影飞出。

他看着百里奚寒,语气缓和道:“朕好久未与你单独相聚了,你这几日暂且留在宫内。”

靖安帝摆手让宫人领他退下,“想必高阳见到你也会开心些。”

“臣弟遵旨。”

长信殿外,百里奚寒一身清光白衣,负手闲步,自那夜色浓处慢行慢深。恍若淡淡月华倾泻殿宇,在深沉无边的墨色里落下极不真实的幻影。

其后隐有另有一人黑衣缓缓相随,就如前方人的影子,步履无声,“枭太子有异常。”

百里奚寒的脚不停驻,“有皇室影卫盯着,你们先勿动。”

“是。”影子立即消失。

云浮殿院,楚离晔在淡月之下静静坐着喝酒,暗云遮顶,风过长天。任四周飘落的海棠花瓣盈满襟袖,更深华香添一重。

有人走近时,他不看也不动。手中的酒杯未扔,一口一口地灌着,好似要将那些苦涩灌进腹中才痛快。

那人缓缓走到他的身侧,坐下来直接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晔皇子若真有什么不痛快的事,说出来或许会舒服些。”

楚离晔歪头侧望他,过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心里不痛快的事情难道就必须要说出来吗?”

那人一怔,随即笑着摇头:“不一定。”

恰好头上的月光泻下来,照得那人的眼睛熠熠灼耀,面上如生了一层玉光,白色的衣衫与月同辉,愈发柔亮,“所以,晔皇子宁愿解借酒消愁?”

楚离晔不置可否一笑。

有时候,酒是一个好东西。醉酒后,可以让人顺理成章地忘掉很多事,相对应地,心里也会轻松许多。

那些无人可说、不必说,抑或不能说的话便能随之沉消心头,无需痛苦去想,去面对。

他抓着酒壶,忽有璀璨的烟花于头顶绽放,刹那间星火漫天。

楚离晔抬首,布满整个天空的烟火,一次比一次炫耀,一次比一次夺目。炫亮的色彩不断地冲起、上升、暂停、绽放…前一朵随着后一朵朵的升绽而慢慢销声匿迹,再不见踪影…

指间握着的酒再也喝不下去,他突然觉得累了,就想这样随心所欲地随意找个人,随便说一说,发泄一下。

活了二十多年,却又从来没有好好地活一次,他忍得太难受。

他宁愿毫无芥蒂地放纵自己,哪怕哭诉一场,也无所谓。将那真真假假的面具丢掉,不遮不掩地做回一次自己。

“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是六年前的上元节。”

他忽然指着天上的烟花,也不管那人听不听得懂,便无限怀念道:“那时我刚刚唱完一台戏,卸了妆后,望着无尽华焰相映争辉,突发奇想地想去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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