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实在咽不下口中没来得及咀嚼的牛肉,拿了纸巾捂着嘴边包住了吐出的牛肉,试探着问道:“你们现在在东郊树林,死者一男一女?”,对方明显愣住,手机隐约传出“你怎么知道”的声音,朱颜心里一沉,回道,“行了,我知道在哪,马上出发!”挂电话后,对一脸沮丧的林夕夕说:“你在这里吃吧,不要去案发现场了。”
“为什么不带上我?”林夕夕强忍住胃酸,哭丧着脸说:“我吃不下了。”
朱颜看着林夕夕天真的脸,含糊道:“这次命案非同小可,案发现场在郊区的小树林里,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死的共有两人,尸体发现的时候残缺不全,血肉模糊,五脏六腑都被掏空,肠子流满一地……”
预料中,餐桌底下传来林夕夕哇哇的干呕声,呕完脸色苍白弯起身子却又不小心瞄到朱颜盘中带血的牛肉,又弯下去一阵折腾。折腾完之后无奈地苦对朱颜,欲哭无泪。
朱颜冷下一张脸,以从未有过的命令口吻道:“你就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车子驶进郊区小树林的时候正好是十一点半了。朱颜扫了一眼汽车显示屏上的时间,用力踩下油门,车子顿时如离弦的箭,极速前进,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泥地中黏湿的黑土溅满车身。
电闪雷鸣不断,雨势却小了不少,渐渐的乌云消散,显出了异常明亮的大玉盘。雨丝如细帘,月光似薄纱,树林里并不会一片漆黑。林子边上停着许多警车,不断有警员进进出出。案发现场早已拉起了警戒线,一警员正等着朱颜,一见到他忙带路往林子深处走去,神色极为凝重。
还未到案发中心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已随着夜风直刺人嗅觉而来,朱颜眉头皱也没皱地大踏步往前走。当清晰看到两具死尸时,林夕夕立刻摘下口罩扶着一旁的树干再次呕吐。
朱颜气不打一处来:“叫你别来你非得跟着来,你丫没吐够?”
朱颜压根没空回话,兀自吐个不停。
死者勉强可看出是一男一女,死状极为凄惨。真正可以说是体无完肤,面目全非,两具尸体血肉新鲜,显然死亡时间并不长,因为肌肉被啃食,有些地方露出了森然白骨,四个眼窝空洞糜烂,带着血丝的眼珠子散落在地上,体内的内脏器官、肠子残缺不全,杂乱地分散一地,由于大面积皮肤已被毁坏,面部表情并不清晰,但是两具尸体嘴巴都张得奇大,显然在死前遭遇了极其恐怖的折磨。
除了刑侦队队长张警官离尸身较近外,四周带着口罩的警员都远远避开,不间断地传来作呕声。
张警官一见朱颜到来忙上前打了声招呼,“赶紧的!”
朱颜迅速从随身携带的黑色提包中取出防护服、防护帽、手脚套,穿戴整齐后戴上三层口罩,提起沉重的勘察箱掠向案发现场。
朱颜神情凝重地绕着尸体走了一圈,越看脸色越发暗沉,嘴里不时念叨着“真的是一模一样……”,最后目光死死定格在女尸脖子上,该死者脖子虽也是不见一处好地儿,刻意观察死者脖子动脉处,却不见意想中的两颗红点,朱颜目光又寻向男尸脖子上,但男尸尸身毁坏更为严重,脖子根本就找不到一块皮肤,想必死之前曾奋力竭尽能力护着女死者。他的脑子忽然一阵阵刺疼,从勘察箱中取出一枚真空采血器,找到女死者手臂静脉处,扎针取血——一滴血也抽不出来!他瞪大了双眼,瞳孔微缩,换了一支采血器,扎入死者皮肤深层的动脉处——依然没有血液流出采血管!他勉强找到男死者手臂一小块完好皮肤,以同样的方式采血,最终都是同样的结果。
滴血不剩!
刺疼袭来,朱颜跌坐在地。
——还是和那个噩梦一模一样!想到这里朱颜生平第一次觉得毛骨悚然,声音带了一丝压抑的颤抖,意识涣散间,梦里的话一溜而出:“奇怪!与上次死者不同的是这次的遇害者为什么会是不同的死状?它不是不吃人肉的吗?难道尸体是死亡之后又遭某种动物的袭击?”
林夕夕吐完后赶紧把口罩戴回,保持距离地站了开去,“他?什么他?”
朱颜看向张警官,深吸一口气,道:“张队,这树林并不大,也并非人烟罕至,不可能藏有什么食肉猛兽吧?”
张警官摇摇头,说:“这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怎么会有,离这不到一公里就有一处别墅区,也从未有人报警反应过这片区有什么野兽。我刚才也让人仔细搜寻过了,一切都正常得很。”
朱颜眉头紧锁,继续说:“那近日有没有某动物园走失猛兽的新闻?”
张警官又摇头:“没有。我的想法跟你一样,也是有这种猜测,看他们的死状确实像是遇到野兽袭击,但是让人查询了有关方面的新闻却都一无所获。”
朱颜彻底呆住,不再说话,脑中又把那个噩梦重新回想了一遍,心里冷不丁一咯噔,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向警员拿了强照明手电,锐利深邃的眼神开始在两具尸体四周细细搜寻,无果后又扩大范围缓慢找了开去,两眼一秒也不离地面。张警官招手示意两名警员跟随保护他,林夕夕见状不明所以,只得绕开尸体也跟上前去,“我说老大,你不研究尸体到处在找什么啊?不会是在找野兽活动的痕迹吧?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张队不是说什么也没发现吗?再说这片林子我以前也来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