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觉得自己帮人却被人质疑就如何了,相反觉得一个小姑能有这样的冷静和淡定,本身就是值得人高看的。
他一向自负,可是若有人真正超越了他的能力,他也不会恼羞成怒,人贵胸襟宽广,海纳百川,这一点他深知。
“听说你曾扬言曾经研习过一本玄学奇书叫金篆玉函,此书集天道,养生,卜算,相心为一体,听说你小有所成,那么有没有给自己相心相骨”
“你听说过算卦的为什么不给自己算命吗”
“为什么、”
“他若能算透生死,岂非每日都在战战兢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亡的日期渐渐来临。”
“呵呵”沈约大大大笑,这一笑真真的惊艳了岁月,虽然张擎不喜欢这种白弱郎君,可是看着还是比较养眼的。
“我也有一件事情要请教,二殿下被人下毒这件事情,想必大人也是知道原委的吧。”
“那是皇宫,不是大杂院,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真的不知?”
“你真的猜不到?”
“我的仇家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个。”张擎冷笑。
“萧正德”
张擎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挑拨离间?”
“不信算了。我只要你知道,皇上要对他下手了,他着急,别看你是他的人,所以他才让宫女指认你,而你又势必会自救,这样他好避开嫌疑”
张擎“”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份地图说道“这是路线,你好好看一下,一会儿和你母亲与弟郎辞行。”
“辞行?我们不是一起离开南梁吗?”
沈约反问“你们是逃难,萧正德正派人四下搜索你们,不会想一窝端吧。”随即展开地图指着作坊一条路线说道“这是你的路线,北走合肥,武汉,南阳,吐谷浑醉倒再到突厥。”
又指向右边的一条线路说道“这是你弟郎和你母亲,他们走洛阳,高句丽,邺城一路,想必到达突厥的时间也所差无几。今晚就离开。”
他言简意赅的和张擎叙述了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之后,才慢慢带着张擎一起从高台下来,又派人带着张擎,慢慢走向了母亲居住的地方。
她脚步稳定,一步一步,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虽然沈约这里已经清晰明了,可是依旧静不下心来。
她现在的状态,仿佛走进了一副大的珍珑棋局一样,初入宫时,虽然迷雾重重,可是依然能在平静中抽丝剥茧,可是如今却是突然间被外力置于了别处,可是谁能知晓,这处焉不是身在处于此局中,看似死水微澜,焉知不三不四暗藏汹涌。
她告诫自己,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了一步了。
张擎见到母亲和弟弟的时候,他们正在整理东西,母亲的脸上带着哭过的痕迹,头发虽然梳的并不凌乱,可是难掩憔悴之意。
张擎走过去,擦了擦母亲的有些发干的脸颊,那发红的眼角瞬间显露出一丝酸涩之意,张擎安慰的朝她笑笑,一时间,觉得自己的灵魂也慢慢进入了身体的角色,从来未享受过母爱的她,一时间有些哽咽。
她转过头看向弟郎,十三岁的他,满头的墨发已经高高束起,五官已经渐渐显露出分明之意,使他的模样看的更加清澈俊朗,尖尖的下巴已经带着几分青色的胡茬,有些忧郁的眼神让他看起来不仅有了几分男人的气息,更多了几分萧索的意味。
一家三口多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什么话语都是多余,只是相互攥着对方的手,温暖着彼此已经有些伤痕的心。
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轻微的动作,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但是到了临离开的时候,母亲却告诉了张擎一件让他震惊的消息,她从小便爱慕着一个人,那人便是调离皇宫的陈庆之。
张擎想到了陈庆之那张 清秀的面容,想到他的手卡住自己咽喉的瞬间,原来自己和他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过那仅仅是一闪而逝,什么都过去了。
夜光初上,四辆马车从府邸悄然而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离开。过了两个时辰,又有一辆车从一个小门离开。
沈约站在府邸的高台之上,俯揽着几辆马车,身边的一个侍卫说道“郎君,后面这辆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有备无患”沈约紧抿着唇,一身玄衣,沐浴在月光之下,仿若天之骄子一般。他是上天精心而为的杰作,不禁模样出挑,气度超群,更是口才极佳,如此的他,长身玉立,晚风轻扬,吹起裙角,只让人觉得心驰神往。
身边的侍卫再次说道“郎君,皇上看起来气量宽厚,可是却并不是糊涂人,为人心机又深,您如此做,他将来一定会知道的,为了一个故人的小姑,似乎真的不值得。”
沈约淡淡张口说道“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能不能活下去都看她自己的造化。”
张擎做的马车,外表看着极其普通,但是里面的装修布置却是极为舒适,可就算如此,马儿的急速飞始,也让里面坐着的张擎,一阵变换着坐姿,一会变换着躺着,身体的不断上颠儿让张擎觉得短短的几个时辰身体却已经是散成了骨头架子,泡点水估计就成了骨头汤,撒点孜然就能烤肉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擎适应了这个节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帘已经被撩开,门口车门处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一身干练的黑色长袍窄袖,头发高高竖起,不见一丝凌乱,他的五官并不是多么出奇,眼白还有点多,但是搭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