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校尉。”
“阿姐。”
三人同时出声，梁长安应了一声“嗯”。
待梁长安收拾完毕，梁长平提出要带几人去坊门的摊子上用早饭。梁长安没有拒绝，徐阿九自然也跟着，落在最后的杨檀快步追上梁长安，并立走在梁长安身边。
“长安。”杨檀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他与梁长安走在一起几乎并肩而立。
梁长安没有停下步子，仍是没有张口的发出一个“嗯”字。
杨檀不再说话了，他微微低着头跟在梁长安的身边走，不理身后的梁长平，也不在意身后徐阿九的目光。
“三郎。”徐阿九用手戳了戳身旁的梁长平。
梁长平和自家阿姐不一样，他侧头看向徐阿九：“何事？”
“我说，这个郎君怕是欢喜你阿姐。”徐阿九的声音极低，但梁长平还是想跳起来捂住他的嘴。
停下脚步的梁长平用手扯住徐阿九的衣袖，等到梁长安和杨檀走得远了些，方才开口道：“你莫要乱说话。”
徐阿九何等聪敏之人，一见梁长平的反应就知道那杨檀是真的喜欢自家校尉。没想到啊，自家校尉那般英伟的模样都有少年郎欢喜，怎么就没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欢喜自己呢？
梁长平见徐阿九不答话，又伸手扯了扯徐阿九的袖子：“九郎，我同你说，你莫要乱说话。杨大只是自幼同我阿姐熟捻罢了。”
哟，还是青梅竹马来着。徐阿九想着嘴角就露出明了的笑，最见不得有人露出这副模样的梁长平瞬间觉得鸡皮疙瘩布满了全身，这十一月的天都不如徐阿九现下的笑瘆人。打定主意不承认杨檀欢喜自己阿姐的梁长平，再次出言道：“九郎，莫要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问问陇右将士们，谁不知道我徐阿九的嘴巴最紧了。”徐阿九说着就推着梁长平往前走去。
而前方已经走到胡饼摊子的梁长安和杨檀见远处的二人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遂直接坐下要了胡饼和羊汤。
等到徐阿九和梁长平走到摊子的时候，坐在板凳上的二人已经开吃了。
坐下之后，徐阿九眼中带笑的看了看梁长安又看了看杨檀，梁长安早就对徐阿九的怪异之处免疫了，但是杨檀只觉得徐阿九的眼神让人觉得不自在，就像、就像是偷情被抓了。
一想到这里，杨檀放下了胡饼，面带审视的看着徐阿九。
被目光注视的徐阿九浑然不知，他喝了口碗里的羊汤，对梁长安感叹道：“校尉，这羊汤真不错，饼子也比我们在陇右吃的要酥脆。”
梁长安完全不理徐阿九，自顾自吃完自己要的胡饼和羊汤之后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坊门处进进出出的人。
这时，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人落在了她的眼中。这人，正是顾寻。
“长安？”杨檀看着突然起身的梁长安不仅疑惑的道，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有两个年轻官员出现在视野里，这两个官员他认识，是顾侍郎和赵给事中。
梁长安没有听到杨檀的话，她突然觉得身心飘忽，自己莫不是在梦中？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梁长安踏步走到了顾寻的面前：“顾侍郎。”
在梁长安站起身的时候，顾寻就看到了她。
“嘉宁。”顾寻的声音在梁长安听来和往日梦境中别无二样。
这声音落在梁长安耳朵里之后，她的神思迅速回归到了现实，她现在不在陇右，不在梦中。
“多谢你将归鸿赠与我。”梁长安将翻涌的情绪按了按，微微镇定的道。
顾寻浅笑道：“归鸿吗？好名字。”
一旁的赵泽霖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归鸿？归鸿是谁？
“今日不上朝吗？”梁长安这一句话刚出口，她就觉得自己昏了头，顾寻穿着官服自然是要上朝的。
倒是被这样问的顾寻没有表示出惊讶，还是如常的回到：“上朝。”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昏头不在一、在二。
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的赵泽霖开口道：“梁郡君，某与顾侍郎来此尝一尝胡饼和羊汤，用完还是要去朝中的。”
赵泽霖的话落在梁长安的耳中之后，她意识到赵泽霖是在让她莫要再耽误二人。梁长安垂了垂眼，再抬眼时，方才那点子翻涌的情绪全部收到了心底。
“那我就不耽误顾侍郎和赵给事中了，请。”梁长安说完，看着顾寻随着赵泽霖走到了自己方才用饭的摊子上。
梁长安没有走回去，她转身朝坊外走去。
一直注意梁长安的杨檀不顾与顾寻二人打招呼，直接站起身来小跑至梁长安身边。
“长安。”
听到杨檀叫自己，梁长安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
“你去何处？”杨檀将气喘匀，开口问道。
少年人清亮的眼睛直视梁长安，梁长安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去将军府。你同平郎他们说一声，不用等我了。”
顿了一会，杨檀鼓起勇气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听到杨檀这般说话，梁长安心中诧异，但还是拒绝了他：“改日吧。”
失望如潮水涌向了杨檀，本来挺立的肩膀此刻微微有些垮了下去，清亮的眼睛暗了下去，就连方才聚集起来的勇气也全部消失不见。
杨檀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响在耳朵里：“行，你去吧。我同梁三说一声。”
“多谢。”
梁长安的背影在杨檀的眼中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