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曾想过无数个版本妈妈知道事情真相的样子,生气、打我、骂我、把我赶出家门,唯独没想到妈妈会用心疼的语气安慰我。我极力抑制住心里想哭的冲动,回握着妈妈的手,“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
“秋秋,这一切都是爸爸妈妈的无能导致你犯了这样无可挽回的错误。我们知道,你若不是为了冬冬的病是断然不会这样做的。虽然你没有说,但是我们知道冬冬后续也花了不少钱。那时候我们问你,你总说叫我们不要管。后来有一次你爸爸去医院帮冬冬拿药,主治医生羡慕地说你爸有个孝顺懂事的女儿。你爸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了一切。”
我扑进妈妈的怀里,眼眶里的泪水顷刻间喷涌而出。
妈妈抱着我,语重心长地道:“秋秋,你们之间既然已经有了孩子的牵绊,难得他又不计较,妈妈觉得你们……”
“妈,我已经决定和徐景忆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而且门当户对的婚姻让我心里更踏实些。”
妈妈扶起我,用袖角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满是怜楚地看着我,“孩子,景忆这孩子确实不错,也看得出来你对你有心,可是我们毕竟是传统家庭出来的人。景忆的爸妈那一边是不会接受你有孩子的事实的。”
我沉默着,这确实是我和徐景忆之间最大的阻挠。爱情和亲情博弈,最后输的往往会是爱情。
“妈,我会用行动说服景忆的爸妈,我相信他们是通情达理的。”
见我坚定的样子,妈妈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我穿了那件焦糖色的连衣裙去店里。
刚进办公室,殷纯端着茶壶后脚跟了进来。
我移开办公桌前的椅子,正准备坐下,忽见她呆站在门口,闪着异样光彩的眸光打量着我。
我被她看的极不自在,轻咳了一声,“你好清闲?”
殷纯的目光移至我脸上,艳羡地道:“艺秋姐,你没发现你穿裙子的样子可以迷倒很多人吗?”
“也包括你?”
“假如我是某人的话,也会舍不得放手。”殷纯端过茶壶放在了我办公桌上。
我疑惑地看着茶壶,探究地打开,一股清新的茉莉花茶香扑鼻而来。我重又盖上,看着她问道:“你所指的这‘某人’是谁?”
“当然是……”在我逼视的目光之下,殷纯朝我嘻嘻一笑,“沈桦!”
“所以你每天给我煮的那些稀奇古怪味道的‘茶’是他交待做的?”
殷纯顿了一下,嗫嗫地看着我,“你都知道了。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他说如果我不照做,他就要替你换助理了。艺秋姐,你也知道我很热爱这份工作的……”
“可是你也要知道我才是你的老板,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给换了?”
“那个我刚联系好了送货的车,现在应该快到了,我去看看。”殷纯说着脚底抹油似的溜了出去。
我倒了一杯茶,放于唇边轻啜着。温润的茶汤带着丝丝茉莉的清香在喉间游荡着,很享受这种香气怡人的纯粹感觉。
没一会儿,殷纯又折了回来。“差点忘了正事,沈慕……宋依宁说想见见你,她说是以个人的名义。”
我放下茶杯,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管是以什么名义,我都不想见。”
殷纯不解地看着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冷眼扫向她,“你刚才不是说有事?”
我知道殷纯心里的疑惑,不过我不想给她答疑解惑。这家伙有的是办法,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端起茶杯,仰头饮完杯里的茶,我起身径直朝工作室走去。
最近接了几场婚礼现场的花艺设计,都是要求用花艺打造梦幻般的场景。初夏的季节,也挺适合创造梦幻的婚礼。正凝神研究着场景花艺作品,花台上静静躺着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我抚着心脏,伸手从杂乱的花枝底下摸出手机接起。
“小冷,是我。”
听到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被打扰的不悦情绪顿时烟销云散。
师傅说昨天晚上已经到e城了,因为太晚了,所以没打扰我。问我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她选好了地点,我爽快应约。
见我匆匆忙忙拿车钥匙出去,殷纯在后面喊道:“中午的餐要不要定?”
“不用,你定你自己的。”
师傅选的是一家格调优雅的西餐厅,距离我花店二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却碰到了剐蹭的交通事故赌车。互不相让的两车主斗鸡眼似的僵持着,任凭堵在后面的车主如何焦急地按喇叭也无济于事,直到交警过来疏通。
给师傅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这边的情况,师傅回复叫我别急,她等我。
赶到餐厅的时候,已过了中午十二点。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正要跟师傅表达歉意,却意外地看到了坐在师傅旁边的沈盈。
愣怔之余,沈盈起身走近,热情地朝我伸手,“艺秋,好久不见,越长越水灵了。”
我握向她的手,微笑着道:“好久不见,沈盈姐也还是原来的样子,美丽依旧。”
“嗯,这话我爱听。”沈盈坐回位置,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我正想问夏夏的情况,还没来得及问,却听到门外一道甜美的声音传了进来。“艺秋姐姐,可见着你了!”
这姑娘三年未见,长大了许多。脱了几分先前的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