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厉不厉害。”泉娜没好气地说，“以前的赏金猎人询问过这些幸存者，几乎所有人都表示喝过同井的水，在死者身亡当天没有发现奇怪现象……噢，是什么情况才会觉得奇怪现象等于死者会死？”
零刃一口干掉桌上的甜珍珠酒，擦嘴笑答，“通常人都会这么想，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那些人才会死。但我可不那么认为，不露痕迹杀掉目标的前提就是一如往常或是十分反常，后者可运用的元素和行凶时间很短，一般来说并不推荐。”
残戈吹了个口哨，“你很懂嘛。”
“还好还好，跟你们说点犯罪常识罢了。”零刃说，“小泉娜看得怎么样？还是先走一般查案路线研究水质吧？两年过去也验不了尸，幸存者的证词也有了……我对水能害死人这点倒是挺有兴趣。”
泉娜把文件收好，温声询问椋弓权，“镇长，我们能暂时收下这份文件吗？”
“可以，尽管拿去用。”椋弓权回道，“很抱歉无法派人陪你们一同调查，烬明镇人口不多，行政人员大多很忙，但是如果有需要，我会让其他部门的人协助你们。”
零刃摆手起身，“暂时不用，我想照自己的节奏查案，先跟你确认一下，抓到真凶的同时必须有证据掌握在手，是吗？”
残戈跟着零刃的动作起身，旁边听闻此话的泉娜有点愣住，不明所以地反问，“不都是这样吗……”
椋弓权把桌上的空杯推到一边，起身离开位子，背着手望窗外的风景，低哑沉稳的破嗓音缓声响起，“我的初衷确实是抓到真凶，同时安住镇上居民的心。两年过去了，我现在只希望大家放下多年的仇恨……帝摇大人的作为我不认同，只是遥想现代威族人没经历的过去，恐怕多的是被残害的他族人灵。百姓安居乐业胜于冲突，如果真凶还想兴风作浪，我自然不会让他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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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懂。”
残戈咬着路边买的玉米馒头，困惑地抬头看正对手中馒头皱眉沉思还喃喃自语的泉娜。
他俩站在一幢灰褐色房屋前的凉廊下啃食早餐，残戈单手无法同时拿水跟馒头，嘴里含着食物，开口时话音全混在一块，发出了类似于为什么的语音。
泉娜白了他一眼，“零刃大哥的问题啊。”
残戈挑眉。
“没有证据怎么抓凶手，凶手总不会自己认罪。”泉娜解释道，“我想零刃大哥不会随意栽赃别人，那么跟镇长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问废话喔？”
残戈点头。
“……吞下你嘴里的食物，少敷衍我。”泉娜忍不住抱怨，撇过头三下五除二将早餐嗑掉。
残戈没听泉娜的话，他打量了下脚边的碎小石子，朝庭院内正弯腰查看水井的零刃踢去。小石子正中零刃的小腿肚，不轻不重，但够引起零刃注意了。
零刃甩动长发回过头，硕大的铭黄狼瞳盯着残戈，看了看发现对方没理自己后才转到泉娜身上，“找我？”
“才不。”泉娜不高兴地回，“我没那个技术朝你踢石头。”
“妳能朝我扔馒头，我其实挺饿。”零刃出言调侃，“买的份量全给你们吃了，真怀疑你们以前怎么生活……弟弟的食量惊人啊。”
不是零刃感慨得过于浮夸，就连泉娜都不得不承认残戈的食量惊人──四个馒头下肚后，居然还抢泉娜的份。
泉娜不置可否地耸肩，弯腰从脚边的纸袋里拿出外皮柔软完好的玉米馒头，抬手扔给零刃，“没全吃完，你的。”
米黄色的玉米馒头在青磁色的日空下划出拋物线，零刃直接用手抓住，放到嘴边先咬两口，口齿不清地说，“怎么还有剩？”
“因为我只吃一个，我又不是火心山猪。”泉娜暗地里损了旁边还没吃饱的男人，“袋子里还有一个，要吃就拿去。”
残戈应了声，立刻被泉娜狠瞪。
“不是给你的！想吃自己去买！”泉娜大声斥责，眼角瞥见零刃完食后嘴边的笑容，手臂不自觉起满鸡皮疙瘩。
“原来是特地留给我的呀？”零刃笑得眼睛都瞇了起来。
这抹笑容过于露骨，导致泉娜不只起鸡皮疙瘩，胸口也阵阵发麻。她不自在地皱眉回呛，“没有，我只是吃不下！”
“是喔……”零刃拉长尾音。
泉娜恼羞成怒，跺脚道，“回去看你的井！我跟残戈在等你欸，你都看多久了？需要我们把你踹进井里看仔细吗？”
孰料零刃连连点头，还竖起大拇指比赞，“这个主意挺好，来吧，亲爱的小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