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头目见萧景清发呆,便使了个眼色给一旁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杀手,那人便沉声道:“这位是青云山的兄弟吧?刚刚多有得罪。实不相瞒,我们哥几个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知道无忧阁做下了滔天大案,罪大恶极,得知他们阁主潜入了江南,便一路打探,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等捕捉到了她的行踪。兄弟不图别的,正气门已经发下了花红,我等只求将她擒住好去领赏。这位兄弟也是正道弟子,若有意,花红可分你一份,若无意,就请一边观战,做个见证也好。”说着,冲着萧景清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言嗤笑出了声,她竟不知现如今的杀手不但得杀得了人,还得编得了胡话全得了礼数,真真是“文武双全”。
萧景清听那人说分花红,下意识便觉得不对,可惜他脑子里一片混沌,一时半会也理不出个所以然,只来得及抓住一点清明,遂一指杨言抢先道:“你们既说是为了她,那为何要杀冯姑娘?”
杨言看了一眼萧景清,对他的急智倒有些意外。
萧景清自然感觉到了杨言的目光,却赌气扭过头不去看她,只是直愣愣地问三个杀手。
“那女人可是要杀那个姓陈的小子的,我们帮他除了害他之人,有什么不对?可惜那小子太脆弱,接受不了心上人要杀自己的真相,竟跳崖了。”声音戏谑的杀手竟有些义愤填膺了。
萧景清却仿佛开了窍,根本不买账:“胡说,冯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陈兄?倒是你们,刚刚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要对陈兄动手的!”
“是那小子自己发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声音戏谑的杀手明显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让不让?难道说青云山的弟子竟要包庇无忧阁的魔头吗?”
“我……”萧景清被一顶大帽扣得严严实实,一时语塞,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杨言。
杨言轻叹一声:“萧兄,还请你先行离开吧。”
萧景清一见杨言这般云淡风轻,当即就出离地愤怒了:“你要我走我就走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骗子!说,你一路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为了清雨图想跟那姓陈的小子套近乎吗?”声音戏谑的杀手又忍不住插嘴挑拨道。
“真的是这样吗?”萧景清下死命地盯着杨言,一字一句地问。
杨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景清,似乎笑了一下:“你是正道弟子,想同他们一起上就上吧。”说完,转向三个杀手,头轻轻一昂,“不过,就凭你们几个,是不是费劲了点?”
杀手头目“呵呵”一笑:“怎么会就我们几个呢?那不是对杨阁主太不尊重了嘛。”
言罢,轻轻一拍手,刷刷几声,身边竟又落下了好几个黑衣蒙面人,俱是一模一样的装束,将杨言团团围在了中间。萧景清悄悄一数:连同先头那三个在内,一共八个,好不齐整。
“我劝阁主还是省些刀兵,乖乖束手就擒吧。”当先头目冷声道。
杨言眼睛一眯,嘴角轻轻扯出了一个冷笑,心下却暗暗道了声“糟糕”。
若搁在平日,虽然这些杀手人多,但以她的武功,脱身总不成问题。然而此刻她为秦悠然疗伤损耗的内力尚未恢复,这些杀手明显又是有备而来,情况就不好说了。
“看样子这回不拼命不行了。”杨言暗暗叹了口气。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我们有八个人,我劝阁主还是不必做无谓的挣扎了。”杀手头目道。
杨言淡淡地扫了一眼八个人:“废话恁多。”话音刚落,手就是一动,一直注意着杨言的杀手头目一句“不好”还未出口,就听得“噗”地一声,被雨滴浇得一直苟延残喘的火把被杨言一粒墨玉珠彻底断了生气,四下里顿时漆黑一片。然而杀手们却丝毫不乱,火光一灭,几乎同时就训练有素地拔了刀,听音辨位,很快就齐刷刷地向杨言招呼了过去。杨言双眼微闭,一跃而起,“当啷”一声,腰间软剑出鞘,剑尖向下,一点点在了八把交叠的钢刀之上,剑身一软,往回一弹,便借力再度跃起,左手一把墨玉珠就四散了出去,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响,八个杀手挥刀一阵乱挡,终究还是有人被雨声混淆了声响,中了招。“噗”地一声,墨玉珠就入了肉,中招的杀手闷哼一声,被冲力往后一带,便摔坐在地,包围圈顿时被撕开了一个口。杨言足间轻轻一点,整个人就从这个口子飘了出去,正是刚刚那一招烟袅云轻,只是身形更为飘忽。
杀手们哪容得杨言就此脱身,几人迅速变换位置,重新压了上去。杨言不得不反身应敌,一柄软剑灌足了真气将一套九转逍遥剑法尽数施展开来,仗着剑招精妙,一时间堪堪抵住八个人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然而杨言心里清楚,自己内力不济,撑不过多久便会因劲力不足而露出破绽,只能以快打快,以图再次撕出个口子脱身。然而,那八个杀手却配合得异常默契,生生将八把刀结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步一步封住杨言的剑路,一点一点有条不紊地往她身上罩过去,不过片刻,已是逼出杨言一脑门的冷汗,险象环生。
这厢杨言心中暗暗心急,那厢萧景清却是两眼一抹黑,只听见自己身前刀剑声一声紧似一声,夹杂在雨声中,快得令他耳不暇接。好容易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辨认出了一些轮廓,便见杨言一柄剑一下架住了好几把刀,剑势被压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