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头头阴沉地看着对面三人。
“说吧,你要多少银两才肯放人?”李靖哲淡定地开口。
流寇头头觉得自己第二次受到了侮辱。
于是他开始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上去很穷。
小侍卫在旁适时补了一刀:“我不太值钱的,把我也一起赎了吧。”
流寇头头忍无可忍:“闭嘴!谁会稀罕你们那些臭钱!”
李靖哲冷笑一声:“那你稀罕什么?”
流寇头头盯着他阴阴(被和谐了,我汗)道:“我要你的命!”
李靖哲笑了,回身将洛星放到小侍卫身边,又将佩刀解下来交给她傍身。
转身对着那头头道:“那我们便去外面打一架如何?”
流寇头头阴侧侧一笑:“我可没你那么光明磊落,兄弟们,都给我上!”
李靖哲没想到今次遇上的是个如此无赖之人,急忙抬手招架那一群马蜂般涌来的流寇。
突然身后传来:“啊啊啊啊啊…”
李靖哲匆忙转身,看见洛星正跟小侍卫两人上蹿下跳地四处躲着,那剑挥得毫无章法,看得他一阵心惊肉跳。
心下一急,他硬生生接下旁边砍来的一刀,反手握住刀刃,往身边一抽,顿时血流如注,伴随着血流而来的,是终于握在手里的刀。
一刀在手,势如破竹,转眼间,身边一米以内的敌人死伤大半。
李靖哲已是许久未开杀戒,若那帮人只一哄而上针对他一人,他或许还能手下留情。
但他们现在趁乱围了洛星,他觉得他们赤(又被和谐了)裸裸地挑衅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流寇头头眼皮一跳,直觉眼前那男人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但想起他兄弟死不瞑目的样子,仇恨一下子翻涌上来。
提起手边的刀,朝着那男人的背狠狠地砍了下去。
李靖哲一直分神注意着洛星,这一刀过来已是避闪不及,只来得及匆匆转身拿刀挡了挡,刀身吃力,从他手中脱落,一条血痕从胸口蔓延到了腹部。
他判了判形势,觉得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越来越不利,于是果断回身抄起洛星,避过两个为了一箱金锭子不要命般跑上来的小罗罗,夺门而出。
后面小侍卫一声哀嚎:“大将军!小的还在这儿呢!”
李靖哲将洛星紧紧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在高高低低的丘陵中跑着。
他觉得自己与这丘陵十分地有缘。
上半夜还在想着要一探这里被林生拒绝了,下半夜便已经身在丘陵深处。
且怀里还抱着他心中思念的人。
李靖哲觉得,今晚不管他流多少血,都必须跑出这丘陵。
不然第一次在公主面前杀敌便半道崩卒,实在有辱他镇国大将军的名号……和颜面。
洛星看着李靖哲一路跑一路流下的血迹,默了默道:“你且停停吧,这样跑下去你的血会流光的。”
李靖哲打肿脸充胖子:“不碍事。”
洛星又默了默,好心提醒道:“不是,你的血一路流,他们顺着血迹便能寻过来,我们怎么跑都跑不了的。你停停,我给你包扎下伤口。”
李靖哲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原地停下,将不住流血的手揣进怀里,暂时隐去了血迹,又走了一段路,找了个背阴面坐下。
不远处有人声和火光,洛星镇定地将李靖哲的外套脱下,又拾起一旁的树枝,用树尖尖将衣服划成一大一小两半。
小的一半叠起来缠住了他的手,另一半大的粗粗覆住了他胸口的刀伤。
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李靖哲突然轻轻笑出了声。
洛星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李靖哲抿了抿唇:“我是觉得,公主年纪虽小,却挺有贤妻良母的风范。拿根树枝随便一划,便能将衣服裁得十分好看。”
洛星翻了个白眼:“你的官已经做到顶了,再拍我马屁也不能让你升官。”
“但却能让我娶到我的妻。”李靖哲抬起未受伤的手,轻轻摸上洛星的脸:“你方才说,要嫁给我?”
洛星红了红脸,含蓄地轻轻点了点头。
她虽朦朦胧胧知道嫁人的意思是要与对方相守一辈子,且是要与心意相合的人才行。
但至于嫁人后要怎么样过生活,她觉得,似乎与嫁人前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个名头而已。
且凡人一世,百年后她还是要回到她师父身边,而这一世的恩怨情仇,也会如烟。
但李靖哲却不知道洛星的想法,只是突然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前面三十年的光棍生涯过得十分值得。
他知道,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三十还未娶,大家都在暗地里揣测,他不是上面不行就是下面不行。只不过没人敢提起而已,只道是大将军忙着辅佐幼皇,无暇他顾。
于是在一片喊打喊杀的背景声中,李靖哲将洛星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郑重道:“承蒙公主不弃,愿意下嫁,我李靖哲此生此世,不,生生世世,定不负公主心意。”
洛星突然想起一年前,辰兮在收她为徒时,也曾郑重立誓,必会倾其所能,护她一生。
而不久后洛星便在北地受了伤,可见誓不能随便乱立,因誓言这种东西本身就十分地不靠谱。
虽违背誓言不会遭天打雷劈,但却会伤了人心。
而此时破了誓却没遭天打雷劈的帝君正在焦急地算着洛星的位置。
因着有虚冥在身边,洛星的位置总是朦朦胧胧看不大清,辰兮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