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别在老子面前丢人现眼!”父亲愤怒地说:“要吵到外面吵去,做大的不像做大的,做小的不像做小的,成何体统。都给老子滚出去!”说完他拉着四少爷气愤愤地回堂屋去。
母亲见哥俩都生气地各扭朝一边不说话,并语重心长地说:“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要团团结结的才好。可你们到好,尽搞窝里斗,你们这样是在用刀子戳妈的心呀!”母亲说完坐在一边抹泪嘤嘤泣哭了起来。李有华见母亲被气哭了,赶紧收起枪,悻悻然回自己家去了。三公子见母亲哭了,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去安慰她,而是说:“妈,你老人家总是这样,这么点小事你也要哭一场,你也不想想,二哥他真的敢开枪打死我吗?其实他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我而已。你不记得了吗?前段时间咱们家进来条花蛇,他吓得连连后退,不知所措措。而我则慢慢地走近蛇,一下子就抓住了它的脖子,心里还一点都不跳不慌。你说二哥的胆子是不是比我小呢?”母亲听儿子这么一说,用指头点了一下三公子的脑门笑着说:“真是个不听话的儿子,你是比你哥胆子大,但你处处争强好胜,妈更担心的还是你呀!”
为了拴住儿子,李国宝夫妇为儿子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四方亲友,无论穷的富的,老的少的,男男女女都汇集到西牛岭李国宝家里。富的朋友骑着高头大马或承坐着轿子,由家丁带着礼物护送而来;穷的亲友则尽量把自己在节日中才穿的衣服拿出来将补丁衣服换了穿着去朝贺李家这场特殊的婚礼。寨中的亲友邻居家家户户都来帮忙,整个寨子欢声笑语,杀猪宰牛,好不热闹。
父母亲穿戴一新,笑哈哈地站在自家大门口大红灯笼下迎接四方亲友。两扇大门各贴个红双喜字,两侧门框的对联是:天高地广宾客盈门,荣华富贵子孙满堂,横批:门庭喜气。
父亲满脸堆笑抱拳施礼,母亲在侧边略作弯腰微微点头,将客人们迎进大门。二公子帮着接人待物,登记礼品、礼金。宾客们只要递上红包礼物都要高声宣报人名称呼,然后再记上钱物数量。这时,又有宾客来到,二公子高声叫道:凤翥乡渔科慰迟宴宾大人到;南洒街滚龙帮会帮主李有年大人到;南原村姑爹、姑妈、表弟到;老厂乡李昆李公子到;哈革底陈子凯陈公子到;风翥乡小河头慰迟培汉公子到;大水房刀定宽刀公子到;盖子山龚来殿大人父子到;磨沙乡榨石村普鑫普大人到;梦源县者东乡黄学海黄团总大人到;梦源县凹龙乡李统李大人、李培成李公子到;坝塘街七半甲杜贡爷到……。大公子则在邻居家帮着杀猪宰牛,烹煮炸炒,设宴摆席,忙得不亦乐乎。四公子也有任务,父亲吩咐他等三公子接亲回来后,要好好盯着,以防止他溜掉。
中午过后,从远处村边传来一阵炮竹声,哩哩啦啦的锁呐声。三公子穿着一身红色结婚礼服,头戴紫色礼帽,胸前系一朵红彤彤的呢布大红花,骑一匹白色高头大马。前来观看的百姓指指点点地笑着说:“三公子这是怎么啦?接亲回来的人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后面坐轿子的新娘,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色新娘装,一头乌发和一张瘦弱的脸,被薄薄的红绸布遮盖着,胸前系着一面圆圆的照妖镜。几个男人在下面扛着花轿慢慢地跟着行走,后面几十个送亲的男女,几个骑马的人中有一个并是新娘的哥哥杨汝春,他(她)们慢慢地向李国宝家的庄园走来。随着又一阵噼噼啪啪的炮竹声响起,新郎新娘被簇拥着进了大门。
司仪满脸堆笑地走到李国宝面前请示:“老爷,吉祥时辰就要到了,是不是请你们二老高坐,就该拜堂了!”
“好,我这就去,”说完拉了一下身边的老伴。
正堂屋里张灯结彩,亲朋满座,欢声笑语。
“吉日吉辰已到,请父母大人高座!”父亲母亲在亲友们的指引下高坐到正堂中。
“请新郎新娘上堂!”新朗新娘在伴娘伴郎和几个年青男女的簇拥下徐徐走上堂屋。三公子面无表情,勉强应对。
“一拜天地!”新郎新娘对着家神天地扣拜。
“二拜高堂!”新人双双向父母亲作扣拜之礼,父母高兴点头笑容满面。
“夫妻对拜!”新娘新郎作最后的对拜礼。
“新郎新娘入洞房!”亲友们将新娘新郎拥入洞房后关上房门。
四公子按照父亲指令,将洞房门锁了起来。他拿了钥匙说:“对不起,兄弟姐妹们,我是把门将军,大家今晚不得闹洞房,也不可让我哥跑出去!”他说完悄悄走了出去。
亲友们知道事情原委,也就知趣地走开了。
这个洞房花烛之夜,三公子直到深夜也没有去揭新娘的红盖头,眼看就快到寅时了,新娘杨汝娟终于忍不住哭泣说:“三公子,你这么嫌弃我,为啥要去我家接我,为啥还要和我拜天地?”
李荣宾有些歉疚地说:“汝娟姐,对不起,这门婚事是我父母作主包办的,不是我的意思。我可以为你揭去红盖头,但你别怪我心狠,我真的不想结婚。”说完他伸手去揭姑娘的红盖头。姑娘听了他的话伤心地说:“我的命真苦啊,原先嫁了一个人家,还没过门,丈夫就死了;现在嫁了你又让我守活寡,这世界对我咋会如此的不公啊!算了吧,三公子,既然你不喜欢我,盖头还是我自己取下来吧。”她边说边哭,取下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