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绮诧异,平日里一向随心所欲的二妹,怎会在这寒冬之时裹起毯子看书?
她走近床榻,悄悄将冬青手中的书卷一把夺过来。冬青因看的太过入迷,完全没有察觉到她靠近的声音,这样一来,便被惊了一个打颤。
回过神后,撅着嘴埋怨道:“姐,你想吓死我啊……”
冬绮饶有兴致,略为得意道:“你在看什么书?”说着执起那本书卷,在泛黄的书皮上赫然看见几个大字——武林秘诀。
“这是爹私藏起来的书,你也敢胡乱看?”冬绮皱了皱眉头。
冬青伸手将那本书夺了回来,反驳道:“平日里爹都不肯教我叶家的剑法,我只好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学咯……”
他们的父亲叶云长曾经是一代剑派的掌门,后来金盆洗手归隐南渝,生儿育女。冬青儿时亲眼见过一位老者舞剑,当时虽年纪小,但却对那划破长空的招式无比倾心,一直铭记至今。她曾恳求叶云长教自己武功,但每次换来的却是一番责骂。叶云长教训道:“为女者,怎能舞刀弄剑?”
小弟叶城宣打小文弱书生命,却甚得叶云长的喜爱,说什么不会武功也好,这样就不必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放眼望去,这茫茫江湖,都是弱肉强食的宿命,稍有不慎就沦为万劫不复的地步。倘若日后考起了功名,一切都能求得个心安了。
叶家三姐弟,冬绮最为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城宣一心想着考起功名,为国效力。只是这冬青却最为让人头疼,知书达理谈不上,琴棋书画样样学过,却样样不精。唯独对那武学之事情有独钟。
冬绮也拗不过冬青,即是大姐,便啥事都习惯站她这边,只是善意的提醒道:“最好把习武这事给忘了吧,等爹回来发现秘笈少了几本,到时候罚你,我可不帮你讨情。”
冬青松开裹在身上的毯子,将秘笈小心翼翼合上,捋了捋书页,随之藏在枕头下。“放心吧,我不会让爹发现的。”
说着翻身下床。冬绮顺势在床边帮她把鞋子放置好,起身说道:“王婶家中有丧事,她得回去几日。小梁又生病了,起不来床。晚间做饭用的菜你等会去集市上买一下吧。”
“噢!”冬青穿上鞋,蛮不情愿的应答了声。撇了眼正埋头看书的城宣,转身行至门前。打开房门,正要迈步出去,忽然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冷的她直哆嗦,于是忙退回屋内。
冬绮细心的拿了件毛绒披风走去,披在冬青肩上。冬青捏着披风两边的系带,熟练的系在一起。随即说道:“爹爹去淮南都快半年了,不知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什么不怀好意之人打他的主意。”
“放心吧,爹的功夫了得,不会有事的。况且上个月还托人送信回来,说一切安好,年尾方回。”
冬青将披风上的帽子盖在头上,听冬绮这般一说,倒也开心了起来。
正要出门,冬绮指了指门前那几坛枯的不成样子的夏花,说道:“这花都枯萎了,还留在这干嘛?等明年开春换几坛便是。”
冬青却道:“你可千万别把我的花给扔了,等明年开春后它们自然会重新冒芽的。”
说着便迈步行出宅院了。冬绮忽在身后唤道:“你不带个竹篮出去,用什么装菜?”
“噢……”
冬青行到大门前又折了回来,裹了裹披风,装作没事似的朝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