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夏父的眼中便有了一闪而过的精明。
合作?
如今夏家已经如同牢笼之中的困兽了,若不是夏老爷子的声望还在那里支撑着,说不定早就四分五裂了。
这个时候,南方范家的一句合作,却是无异于救命稻草,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道理。
这一点也许正是慕予辰疏忽的地方。
千防万防,防了所有跟慕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家族,却独独漏掉了夏家。
夏家势弱,早就被楚家打压的低至尘埃,想过范家会来南方拉拢任何一个家族,势必搅混这潭深水,却从未想过,越是垂死的鱼,溅起的的水花越大,越响,而那声势,是连龙都不及的。
慕予辰从未想过,因为今日的一个疏忽,错漏了这条挣扎的鱼,而导致日后无数不确定因素的出现。
让他日后长夜难眠,辗转反侧,但是这些都还是后话。
夏父听到这话,自然是知道,夏家如今的残败局面或许会有转机。
早知道,夏家这些年,被楚家在商场上打压,导致夏家的私产几乎赔光。
在军权上争夺,拼命给对方使绊子,却不曾想,慕家才是那个轻而易举便坐收渔翁利的人。
细数这么多年的你死我活,其实夏家从未尝过甜果,再加上,夏家子孙积败,偌大夏家只有老爷子一人支撑。
而那楚家却有一个楚怀,虽然从未见过其人,却也知道,那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是个金融高手,最善于在人疲软之时给出致命一击。
当年夏家在商场上满盘皆输,几乎都是他一人手笔,虽不知道后来为何再无那人消息。
却也知道,夏家的子孙没有楚怀那般的优秀。
于是念及此,夏父也不再兜圈子了,虽知道范勻来着绝非好意,他也无所谓了,横竖都是死,为自己考虑,无可厚非。
夏父使了几个眼神,示意其他人都回屋。
夏尔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夏津则是拉着夏尔,欲言又止,他虽然生在夏家,但是跟夏老爷子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
比起过分自私的夏家其他的人,夏津终究还是生的正直善良一些。
只是这正直善良在一切家族利益面前,却又过分的懦弱了一些。
于是,他知道,这样是错的,是不好的,如果爷爷在的话,一定会阻止的,即使这么想了,他却依然退缩了,徒留一方天地给他们,去做那些肮脏的事情。
夏尔却是没有注意到夏津的沉默,在她的眼里,此刻心心念念的不过都是那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第一次见,夏尔便有些陷进去了,不得不说,范勻那通身的气质也绝对不差,一看也知绝非俗人。
只是把心思动到了不该动的地方,纵使聪明,却也不得善终。
更何况范勻有多狠,他的面上是绝对表现不出来的。
若说他的人生当中有什么东西能绊住他的脚步,前二十多年,他不认为有这样的人或者事,如今他也不认为,但是日后发生的诸多事情却也是出乎意料的。
而范勻注意到了夏尔那投射在他身上的火热的目光,他没有抬头,嘴角不过勾了勾。
夏尔的事情他还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夏老爷子进医院,跟这位大小姐可脱不了干系。
往往,在别人眼中可能无关紧要的人,到了他范勻的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夏尔不够聪明,至少没有夏津聪明,性子也燥,利用她做点自己一直都想办的事儿,倒真是个好主意。
一直在想怎么把林苏弄到自己的身边,一直都在苦恼,心中仿佛有万千的百足虫爬过一般,心痒难耐,但是他知道他缺乏一个机会,所以他得等。
现在,机会来了。
于是他的嘴角勾起的更甚,只见他突然抬起头,遥遥的冲着已经走到了二楼的夏尔,露出了一个整洁的微笑。
这让夏尔的心脏瞬间漏拍了一跳,说不清道不明的灼热感,让夏尔瞬间羞红了脸。
夏津只是朝着范勻的方向皱眉的看了一眼,眼中带了些许的寒意。
范勻倒也不在乎,他只是收回了目光,敛住了那灿烂的笑容,继而恢复了那种淡淡的,得心应手的笑容与夏父对视。
直到所有人都回房了,范勻才开了口,
“夏先生,我可以相信你吗?”范勻幽幽的开口,语气里既没有怀疑,也没有肯定。
这倒是让夏父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句话应该我问范少爷吧,我可以相信范少爷吗?”夏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他自是容不得别人占了主导地位,范勻这些年是越发成长的快,随意往那里一坐,便轻而易举的盖过了夏父的气势。
毕竟离开部队已久,夏父的身上多的是商人的精明,却早已经没有了部队里男人身上的铁血味道,通身的都是小家子气。
“我?为什么不信我?夏家还有选择吗?或者是……”范勻站起身来,笑容里略带一丝恶毒。
“或者你们继续去抱慕家的大腿,看看他们帮不帮你,楚家会不会放过你们。”
“抱大腿”这三个字分明触怒了夏父,想那天在医院受的气还不够吗?在想一想,他们夏家的“卑躬屈膝,忍辱负重”,真是让人忍不住悲从中来。
不过一句话,便轻易的挑起了夏家和慕家的仇恨。
若说之前对于慕家的不仗义,夏父是生气但也着实到不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但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