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隔着车窗可以清晰的看见徐暮杭推着轮椅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靠近,蓝雪缓缓的低下头准备打开车门,只是自己的手还未触碰到车门的把手,车门就已经被徐暮杭打开了。徐暮杭微笑着看着蓝雪,似乎在自己下车之前的那个令他为之尴尬的提问从来就没有生过。徐暮杭轻轻的抬起蓝雪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脖子上,将她从车上抱下来再小心翼翼的放到轮椅上,再转身回到车上拿下她随身携带的手包儿,将包儿放在蓝雪的膝盖上,握起蓝雪的手腕将她的手掌覆在包儿上,每一个动作都是细腻周到,无微不至。安顿好蓝雪徐暮杭便掏出电话示意蓝雪说道:“我给段美夕打个电话,告诉她咱们已经到了。”“不用了。”“怎么了?”听到蓝雪突然打断自己的话语,徐暮杭便停止了刚刚要拨号的动作。“我刚刚在车上,已经给学姐过短信了。她叫我们在原地等着,她的伴娘马上就会过来接我。”“哦?”面对蓝雪的回答,徐暮杭的脸上突然间显出了一丝的玩味,在这份玩味当中竟还掺杂了几分的轻蔑,不屑,还有狐疑。徐暮杭不禁冷哼了一声“呵,真没想到今天倒是个见世面的日子了。段美夕的婚礼规格还真是高啊,不用宾客自己进去,会有伴娘亲自来迎接。哈哈,要不是事先知道她是举办婚礼我还真以为她是要接见外宾呢。这么高级的待遇,真是让我这个没收到请柬的人无地自容了。”蓝雪从徐暮杭那略带悭吝的话语之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她仰起头望着徐暮杭那暗含着薄冷目光的双眼轻声说道:“怎么会,无地自容呢?要是没有你,我怎么过来呢?要是让我自己转着轮椅过来,等我到了,婚礼大概也结束了吧。我是残疾人啊,要是没有暮杭哥帮助我,我怎么······”“别再说了。”徐暮杭对蓝雪口中的“残疾人”三个字格外的敏感,他不想听到蓝雪下面要说的话,也很害怕听到蓝雪下面要说的话,他打断了蓝雪的话,他缓缓的俯下身子双手轻轻的扣在她的肩膀上眼里的薄冷也全然退化成怜惜“要我们在原地等,我陪你等着就是了,小家伙的话怎么这么多?”蓝雪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还不是暮杭哥先话多的。”“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徐暮杭抬手轻轻拍了拍蓝雪的头,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好,现在等多久都没问题了。”
沈沅带着段美夕的“命令”后便兴高采烈的赶往酒店的侧门,迫不及待的等着跟蓝雪见面。尽管蓝雪不知道沈沅就是李薇,不过自己却是无时无刻不思念着这位朋友。只是,当沈沅达到酒店的侧门的时候,她并没有第一眼就如愿的见到蓝雪,出现在眼前的就只有一个背对着自己,微微俯着身体的男人的背影。依照沈沅的判断,除了蓝雪跟几个特别亲密的同学会通过酒店侧门先去新娘的休息室看望新娘之外,大部分的宾客应该都是从酒店正门进入的,所以眼前的这位应该是蓝雪同行的朋友,蓝雪或许是有什么事暂时离开了吧。于是,沈沅便对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试探性的问道:“是蓝雪小姐的朋友吗?”蓝雪听到徐暮杭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柔和婉约的女声,她握着西装衣领的双手突然一顿。心想着一定是段美夕的伴娘过来接她了,只是,徐暮杭正面对着自己,因为刚才为自己披上西装,他的身体微微的弯着双手还正好打在西装的肩膀处,正好的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自己虽听到了她的声音却无法看到她的样子。同在此刻,徐暮杭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便也直起身体然后慢慢的侧身转向身后的那个人。然而,就在徐暮杭转过身的那一刻,三个人,六目相对,除了微笑着蓝雪,徐暮杭跟沈沅两个人则都不由得错愕矗立,惊愕的眼神里满是不知所措,虽不是寒冬腊月,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僵硬在了原地······
徐暮杭满眼是眼前的这位几乎跟自己的姑姑长得一模一样,在徐海口中已经被确定为徐洋亲生之子的名为沈沅的当红歌星。她的样子犹如可怕的梦魇一般,猝不及防的扎进徐暮杭的心里,仿佛此时此刻正在提醒着他,这个女人也许日后就会像解不开的魔咒一样缠上徐家,她会给徐家带来厄运。然而此刻望向徐暮杭的沈沅,眼里深深映着的却是对面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微笑着的女孩儿。她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孩儿就是自己曾经的室友,最好的朋友,最珍惜的同学,蓝雪。她身着宝蓝色的长裙,在裙色的映衬下,她的皮肤白皙透亮。清秀的面庞,精致的妆容,将她脸上的笑容衬托的格外端庄。不过,尽管美丽出挑,但那张曾经被自己一直嘲笑像极了小学生的娃娃脸,如今却已消瘦的不负曾经的稚气了。她瘦削了好多,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肩上披着的男士西装外套包了进去。她一只手抓着挡在胸前的西装衣领,另一只手则抓着手包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纱裙的裙摆随着清风飘逸,随着裙摆的飘动,那双踩在轮椅上踏板上的银色亮片的平底鞋若隐若现。就像是一个折翼的天使,虽然可爱依旧但那份相信自由可以统治一切的自信却不复存在了。真是可叹,此时的她们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自己从李薇变成了沈沅,然而蓝雪,也从在自己看来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般的女孩儿,变成了折翼天使。沈沅颤抖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裙摆,屏住呼吸抑制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