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徐暮杭微微的挺起身,以一个俯视者的身份看着蓝雪,笑着反问道:“小家伙,你觉得我会不会伤害你?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个会伤害你的人。”“当然不是。”蓝雪毫不犹豫的回答,并带着甜甜的笑点了点头,“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我,唯独暮杭哥不会伤害我。”蓝雪嘴角边的笑容时而清甜,时而轻快,唯有眼中的目光,平淡,幽深,与她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匹配。“爸爸离开了,没有了爸爸妈妈也像变了一个人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能跟我相依为命的人应该就只有你了吧。”关于爸爸妈妈的话题一直是蓝雪心上的伤疤,但是当着徐暮杭的面她却可以以释然轻松的口吻说出来,她明白即使说起这些事是撕心裂肺的痛她也必须要用这样的语气让徐暮杭知道自己已经认命,已经习惯了当一个废人的生活。
“小家伙,起风了,你最容易着凉了,我们走吧。”徐暮杭突然起身将蓝雪抱起来离开了亭子。直到徐暮杭将蓝雪放到轮椅上坐好,推着轮椅慢慢的向前移动蓝雪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她只是笑着看向前方。背对着徐暮杭,她的笑容不再清甜轻快,而是明媚的像一朵绽放的艳丽的花。这是蓝雪从心里生出的笑容,她知道已经有一把锋利的刀在徐暮杭的心里扎下了根。虽然暂时刀刃被血肉包裹什么都无法看见,但是会有那么一天,那把已经在徐暮杭心上扎了根的刀会突然冒出来,刀剑刺破心头的那一刻,他会生不如死。
徐暮杭看不见蓝雪的表情,也几乎没有心思想要知道此刻的蓝雪在想些什么,因为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带她离开是因为起风了吧。徐暮杭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隐隐的刺痛,不过并不严重,他只是介意这种刺痛感。这种若有若无的刺痛感使得他脚下的步伐虽然度不变却是越来越沉重,甚至他要耗费全身的力气才能将腿抬起来,他介意这种并不值得一提的刺痛感竟然会对他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徐暮杭把所有的不适都归咎于心上莫名出现的刺痛感,却不愿承认,自己真正介意的,是因为他没能不加思索的蓝雪的面前回答一句,“我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