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她颤抖着声音望着他,泪水仿若断线的珠子,一颗颗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软枕之上。
安谦然拧眉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丝的她,一声轻叹:“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明明知道接受了一个多月的医治后虽然可以暂缓疼痛,可是在三个月后会更胜往常,她却还是选择了他放弃了继续医治,可是到如今她似乎并没有完全得到他,反而让自己承受着这样的苦难。
若影看着他一边哭着一边张嘴,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响。
安谦然缓缓垂眸,双唇抿成了一条线,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包银针,左手压住她的手臂,右手在她的手臂上将银针深深刺入,在她缓解了禁脔之后,他又在她的右手臂上扎上了两针阈。
若影大口地呼吸着,只觉得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仿若多呼吸一口就要将其耗尽。
“我好难受。”虽然止住了方才几乎气绝之痛,可是此时却感觉浑身都涨得难受戽。
安谦然犹豫了一下,终是道:“接下去一针要刺入心脉。”
若影点了点头,用左手欲解开衣带,对于一个现代女性来说,露出胸上的肌肤根本不算什么,如今连命都要没了,她难道还怕这些?更何况……他又不是没见过。
她知道他是正人君子,所以当初的介怀早在与他相处的那段时日烟消云散,因为对于医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等一下。”谁料若影没有丝毫扭捏,安谦然却顿时面色一红,转身将视线落在另一侧,并没有要看她的意思。
若影看了看他,牵强地扯出一抹笑:“不是早就被你看光了,难道还怕露个肩膀?”
安谦然闻言紧蹙了眉心:“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若影微微惊愕,满腹疑云:“可是……我当时身上的衣服不是你换的吗?那小竹屋中并没有旁人不是吗?”
安谦然不悦地朝她递了一眼:“谁说换衣服必须要用眼去看?”
若影顿时噤了声,满眼的难以置信,原来他那日什么都没看。
“随你信不信。”安谦然蹙眉沉声一语,略带一丝不耐烦道,“到底好了没有?”
“哦哦!”若影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随后将衣服一层层解开,直到剩下一件肚兜后她顿了顿,随后伸手将后颈处的带子解开,将肚兜折了下去,直到刚好露出心脏的位置,又遮住了胸口,这才低声道,“好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乎还沉浸在他方才道出的真相之中。
可是下一刻她便彻底相信了安谦然的话,因为他根本不需要看,只是轻轻将指尖搭在他的左肩,随后缓缓将针往下移,直到针尖下方是心脉的位置,他才顿住了动作,而后轻轻落下银针,距离丝毫不差。
心脉的位置也要下三根银针,所以同样的方法他又反复了两次,结束之后他又静待了一盏茶的功夫,直到若影觉得呼吸顺畅了,他才将所有的银针拔除。
才一盏茶的功夫,他便让那原本要折磨她几个时辰的疼痛瞬间消除了。
若影穿好了衣衫之后半倚在床上,一瞬不瞬地凝着他问:“安谦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总觉得他的身份不简单,可是目前为止她只知道他是莫逸萧的师父,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
安谦然收好了银针转眸看她:“为何这么问?”
若影看了看门口,说道:“整个三王府都有莫逸风的隐卫,你又是如何进来的?那些隐卫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你制的冰蚊针竟然连太医都无法诊断出我中了冰蚊针,你又能在顷刻间让我止住疼痛。你说,你究竟是谁?”
安谦然就这般抿唇听着她的话,见她满目期盼着答案,他淡淡道:“是谁有关系吗?”
若影沉默顷刻,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不伤害她的人就是了。只是她在沉默之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问道:“为何当初我明明中了冰蚊针,那些太医、大夫却一个都诊断不出?就连我当初怀有身孕他们都无法判断。”
安谦然眸色微微一沉,微微顿了顷刻,而后道,“若是女子中了冰蚊针,就会隐藏孕相,哪怕医术再高明也无法道出所以然来,而怀有身孕的女子也会隐藏中了冰蚊针的真相。若是没有身孕,太医也只能诊断出中了毒,却无法诊断出冰蚊针,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冰蚊针的存在。”
若影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太医和大夫都无法诊断,原来是这么回事,因为中了冰蚊针,所以无法诊出喜脉,因为怀有身孕,所以无法诊出冰蚊针。
思及此,若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只觉得他似乎藏了许多的秘密。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安谦然说着从床上站起了身。
“你要走了?”若影本能地开口问了一句,却又发现自己问得极其不适当,如今是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他们根本不应该同处一室,当初
tang在小竹屋也就罢了,毕竟无人知晓,可是如今若是被三王府的人知道了,也不知会如何说她。
安谦然低应了一声后准备从窗子一跃而出,谁知刚走到床边就被若影唤住了,他转眸看她轻问:“还有事?”
若影拧了拧眉心有些为难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他竟是没有拒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若影垂眸轻咬了下唇,支吾道:“想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