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泓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画,用手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这画既然是你的,干嘛丢了?” 上面的人横竖都是你。
“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就送给你了。”予楚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微微倾身向王之泓,“是你之前一直把这幅画放在床头,才被你弟弟拿去调了包吧!”
王之泓被她说中真相,脸色一红,“也许是吧。”
予楚脸上绽放笑容,笑声爽朗清脆,“我这画已经送给了你,要好好保存才是。那既然你的床头都不妥当,下次要放到哪里?”
王之泓知道她戏弄人的心思又起了,也不答她,反正也说不过她,予楚伸出手去,在他胸口拍了拍,硬邦邦的,“下次放这里!”
予楚开始觉得她对王之泓做任何事情都如此自然随意,明明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个人还算是陌生人。王之泓当初第一次进她的府邸做客,当日她心里全是谢昭刚回长安而带来的百转千回,竟不曾注意过他。
王之泓看着胸口她纤细的手指,就这般滞留在自己心跳之处,一颗心悸动,仿佛胸腔里已经不能容纳。
还好予楚收回了手,他又有一丝莫名的患得患失,见她从袖中取出丝绢,握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手心轻轻擦拭,他的手上还有在窗前紧扣时留下的灰迹。
“好了。”予楚生在天家,以往不曾照顾过人,就连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和王之泓有关,这样的感觉竟然也还好。
予楚和王之泓重又坐了下来,予楚一拍手,手下的人立刻出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那人跪坐着,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小菜一盘盘端了上来,摆放完后,又退了出去。
“这都是你准备的?”王之泓看着满桌子菜肴,却几乎都是在府中常常见到的式样。
予楚看他楞楞的模样,觉得有趣,“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买通了你府上的厨子,专门做的。听说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今天是你的生辰,我选了这处,袅袅炊烟只会误了这里的美景,便让人装进食盒里送了来,如果不是怕面会糊成一团,桌上定然也会有一碗长寿面。”
紧接着,又有人呈上酒来,予楚直接接了过来,给王之泓斟满,“这酒是温好的,酒劲很重,唤作胭脂醉。听闻,饮过此酒,两颊颧红,只醉眼不醉心,不知道你可曾听过?”
王之泓接过来一口饮下,喝的太急,呛咳几声。
予楚拿着酒杯的手还那样举着,“你喝这么急做什么?”
“以往在军中,甚少饮酒,就连打了胜仗,军中欢饮时,我也不敢懈怠,从此便养成了习惯。”王之泓解释道。
予楚知道他一向自律,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成就。不是没有听过那些文臣的酸话,道王之泓今日成就,只凭借身后的王氏,不过王之泓怕是不在意这样的妄言吧。“看你的面相,可像是千杯不醉的人。不过,日后进了府,宫宴应酬,总是难免,我还指望你帮我挡上几杯呢?”
王之泓一怔,她这是在说以后吗?就这么平淡的提起,仿佛这是一件没有任何疑问也不会任何改变的事情。他嘴角浅笑,“嗯。”
予楚举起酒杯,眼神示意,王之泓也端起,微微一碰,滴落几滴佳酿,有些事情在两人心中却已经心照不宣。
用过饭,两人在楼下的竹林里散步,予楚喝的尽兴,此刻也有了些醉意,走着走着,脚步深一下浅一下,脑子里还清醒的很,只说要好好散散酒气。
王之泓不放心,一开始碍于礼数只扶住她一只胳膊,到后来,予楚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两个人站在竹林里,予楚醉眼朦胧,笑的妩媚,“今日你生辰,我陪你一整日,你可知道我的生辰?”
王之泓微笑,“恰巧知道。”
“下次,我生辰之时,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可会陪在我的身边?”
王之泓温声道:“你想要什么?”明明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此刻的她,就像个撒娇的孩子。
“我想要的太多。”予楚的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可不是每一件想要的都能得到。越是想要就越得不到。”她往后张腰,王之泓连忙圈住她的腰,把人勾了回来。予楚向前一倾,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都会得到的,你不如说出来。”
予楚却伸出手指挡在他的唇前,“别说话。”慢慢移开手指,把唇送了过去。
她口中带着酒香的清甜,王之泓低头吻住了她,不知道是酒气的缭绕,还是此刻太过美妙,王之泓觉得不真实的仿佛在梦里。
天地间,两人相依相偎,胭脂醉,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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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去时天色已黑,马车里,予楚已经睡着,路上颠簸难走,予楚的头原本靠在王之泓肩膀,王之泓怕太过摇晃,弄醒了她,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到了楚公主府后门,心英已经在门口等着,没想到公主竟是被王之泓抱着下来的,“公主她……”
“醉了之后,睡着了。”两人在竹林里吻了很久,到后来才觉察这人竟然已经彻底醉了,朱唇上还有着潋滟水光。
心英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侍卫把人接过来。
王之泓却没有要把人交到侍卫手中的意思,只说了句,“劳烦带路。”
不知是不是王之泓自身的气场太过强大,那侍卫已经自动退让,心英连忙带路,一边心里嘀咕,难道这就有了王君的觉悟。
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