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俞正年脑袋有点拐不过弯,明明刚还要说想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呢,咋就忽然说要去做买卖了!
赵氏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瞧着这兄妹俩刚刚一唱一和的,再看俞安穗躲在安清后面缩头缩脑的样子,倒是有些了然,自己女儿受伤之后就活络了不少,常常会出些个乱七八糟的注意,这回明显是她又在作什么妖儿呢,只不过顺手拿了安清当挡箭牌呢!
赵氏伸手拽了一把俞正年,又用眼角点了点俞安穗的方向,俞正年只是一时没转过弯,经过赵氏这么一提醒,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岁岁,你过来,给爹说说,你想做啥买卖啊?”俞正年虽然人比较严肃,确实正正经经的女儿奴,是以就算心中明了又是自己女儿出的幺蛾子,也不忍斥责,觉得女儿嘛,一向都是贴心的小棉袄,好好的讲道理就好了嘛!
俞安穗也觉察到她和安清的话存在纰漏了,听俞正年问她就知道自己露馅了,只好的从安清身后走了出来,不过心里也没多怕,反正说辞都是现成的,费一番口舌罢了。
其实,在俞正年这里,她的话有时候比安清和安杰还有用一些,没办法,谁让爹是女儿奴呐,比较麻烦的是赵氏,所以才想让安清把这个事揽过去,但是现在露馅了该说的还得说啊!
“爹,娘……”俞安穗可以装的有点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毕竟7岁的孩子,被人拆穿了小计俩哪有理直气壮的。
赵氏瞪了她一眼,俞安穗赶紧从安清身后的炕上爬了过去笑嘻嘻的抱住了赵氏的胳膊。
赵氏看着这张略带讨好的脸,想着女儿受伤醒来不过两个月,斥责的话就弱了一些:“你这是又出什么鬼主意了,还拿你哥当幌子?前边大道理说了一大堆,忽然又说要做买卖,当你爹和我是傻的不成,还能让你们俩个小人儿给糊弄住了啊?”
俞安穗被赵氏说的愈加不好意思,嘿嘿两声便又抱着赵氏的胳膊摇:“娘,这事是哥哥和我一起想的,要不然他能来说嘛!”
“哼,我还不知道你们兄妹两,你哥哥虽然跟你祖父一样常常板着脸,却跟你爹一样宠你宠的没边儿!”赵氏坚决要拆穿俞安穗死鸭子嘴硬的行为。
俞正年平时严肃,对着妻女却一向温和,见女儿被妻子数落的不好意思,赶紧安抚赵氏顺便给闺女找台阶:“好了,先听听孩子们怎么说嘛,说的不对,你再说他们!”
俞安穗嘘了口气,对着自己爹故意使劲儿眨了眨眼睛表示感谢,看的俞正年想笑又碍于妻子就硬是给憋回去了。
“爹,娘,哥哥刚刚说的那些也是我想的,你们也觉得没啥错吧?”
俞正年和赵氏对视了一眼,没开口,只拿眼睛示意俞安穗继续说。
“咱家就是这么个状况,可是我哥和安杰哥还有安平都是聪明上进的,落下谁我们都不好受,我想祖父祖母心里也不会好受的,所以咱得想点别的办法赚钱,不能光靠家里的那些地啊,再说靠天吃饭的,老天爷好高兴了咱们能好点,老天爷不高兴了咱连西北风都喝不上!总得早点做万全打算不是?我和我哥想来想去只能是先做点小买卖,赚点本钱再说!”
俞正年听着有些意动,家里几个孩子没差几岁,上学的事情不能厚此薄彼,安平年纪小还好写,安清和安杰却都是进了学的,这科举哪是一年两年的事情,想要考取功名便是要半点也松懈不得,家里活计有他们几个大人在倒没啥,只是这银钱却是要捉襟见肘,最大的安清要考上功名最快也得个几年时间,这期间笔墨纸砚都只能算是小支出,买书交友什么的反而更费些,如果想往高处走怕是还得寻个好的夫子指点,像岳父赵老爷子只得个秀才出身的一个月都要几两银子,更何况名师,光是想见一面怕都难办,倒不是说这些名师势力,只是名气大了自然所求者甚多,不可能谁都见,没有人情来往就只能靠银钱了,更何况他们家一个庄户人家,哪来的这些个人脉!
只是靠银钱,别说这三个孩子,怕是一个孩子都难办到。
俞正年怅然的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很是没用,孩子们想着能出息自己却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们都是好孩子,是爹娘没能耐,让你们小小年纪就要为自己打算!”
俞安穗看着俞正年这个样子很是无奈,凭良心说,自己爹娘包括祖父祖母小叔小婶在内,都是不错的,哪怕是上辈子的现代社会里的人也未必能做到他们这样了;所以对于他们这种孩子们有困难就都是爹娘不好的思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胡搅蛮缠:“爹尽瞎说,你和娘也是好爹娘,不过你要是实在觉得自己不好那也别带上娘,娘既能读书写字,又能操持家事,还能下地干活,几乎都要全能了,你咋还不满意还说我娘没能耐呐!”
俞正年被俞安穗噼里啪啦几句话数落的一愣一愣的,等回过味儿来赶紧心虚的转身去看赵氏:“那啥,孩他娘,我没这个意思!”
然后又转过身对着自己女儿埋怨道:“你这个丫头,爹都白疼你了,明知道我啥意思你这不是故意歪曲嘛!”
俞安穗无辜的一摊手:“你看爹你又冤枉我,那话明明是你说的!”
赵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索性放开了笑,安平虽然不太懂啥意思,但是也捂着嘴藏到赵氏身后眼睛都笑弯了,就连安清也紧紧抿着嘴角低着头,肩膀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