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冰凉的水泼了阮依彤一头一脸,她头痛欲裂的向前看去,对上的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还不起来?真以为自己还是皇后不成?!”
说着,那腿粗腰圆的嬷嬷抬腿给了阮依彤一脚。阮依彤一声闷哼,一言不发的慢慢起身。
身下的草堆随着阮依彤的动作发出沙沙的声音,一阵阵酸腐之气从草堆中传来。
昨夜,玄乾亲自把阮依彤扔进了这件满是腐朽臭味的柴房,阮依彤还能记得月光之下玄乾那张令人恶寒的脸。
“你看这里如何?既然不想朕碰你,不想和朕睡在一处,那你以后就睡这不见天日的柴房吧!”
阮依彤硬咬着牙一言不发,即便浑身冷的颤抖,甚至隐约中还能听到耗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可是她,就当玄乾并不存在一样,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装着已经睡了过去。
也不知玄乾在柴房中站了多久,阮依彤尽力控制着自己冷的颤抖的身体,不去想他也不去看他。
直到感觉窗外有光摄入,阮依彤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而玄乾已经不在了。直到那时,她才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渐渐的睡了过去……
而现在,窗外的天明明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她或许才刚刚睡着。
“打水去!把那四个缸给我装的满满的,少上一寸都不行!打完水去给我打扫厕所,哼,以后这宫里的活都是你做!”
那嬷嬷见阮依彤站了起来,塞给了她一个木桶。
木桶的重量让阮依彤单薄的身子向下一坠,摇摇晃晃的才直起身子。
昨夜一夜未眠,如今又是饥肠辘辘,她一个从小没干过重活的金珠玉叶哪里提的动水?!
“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嬷嬷伸手推了阮依彤一下,阮依彤一个趔趄摔在了柴房冰冷的石板上。
她咬着牙,从石板上爬起来,回头看向正掐着腰看热闹的嬷嬷:“梁嬷嬷,我平常待你不薄!”
“你昨晚得罪了当今圣上!是皇上让我好好‘照顾’你的,要怪你就去怪皇上吧!”
玄乾吗?
阮依彤的心里一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绞痛。脑海中闪过他们自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小小的他甚至说过此生只有她阮依彤配做他的女人。
“还愣着做什么?再愣着天都亮了!”
梁婆婆的声音打断了阮依彤的沉思,阮依彤艰难的起身,拖着木桶去了井边。
玄乾,既然你让我做粗活,那我就做!
“公主,我来,你去那边歇着。”
一双同样冰凉的小手握住阮依彤手里的桶,阮依彤回头看去,见是自己的小丫鬟春草。
昨日自己偷跑出宫春草没能跟上,之后阮依彤又被玄乾抱了回来,直到天要蒙蒙亮玄乾才走,春草也不敢近阮依彤的身,如今看阮依彤被嬷嬷欺负她赶忙过来阻拦。
可阮依彤却摇了摇头,对春草笑了笑:“你去歇着,还早,是皇上让我做的,我不得不做。”
说完之后,阮依彤挺了挺腰板,不顾春草的阻拦到了井边。
已经过了冬至,井水冰寒刺骨,阮依彤穿的还是昨夜在寝室内的薄衣,她不停向手上呵气,可毕竟是穿的太少了,没一会就冻的两只手木的拿不动水桶。
“磅!”
一声巨响,水桶摔落在地上,阮依彤脚下也是一个趔趄直接摔进了冰冷的水里,全身冷的颤抖着。
“让你提个水,还整出这么多幺蛾子,看我不打死你!”
梁嬷嬷听到声音拿着把扫帚从屋内冲了出来,对着阮依彤的身上就打了下去。
阮依彤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头,那身粉色的薄裙瞬间就沾了土,她的头上、脸上、胳膊上,全都是肮脏的泥,哪里还看得出这曾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